白夫人话刚说完,便有族人抱着一个襁褓交给了她。
白若梨的停顿落在她眼里便成了犹疑和不情愿,白夫人连忙道,“宁儿这孩子妹妹上次见时还是只小狐狸呢,如今也已经化形了。她不过是个小婴儿,吃不了多少东西的,而且她素来乖巧,不会哭闹惹妹妹不开心!”
白若梨伸手接过那襁褓,果然见里面睡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像是上好的糯米团子,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不知怎地,她一下就想到了当年初见时的花月夜,也是这般的可爱。
见她露出了几分喜欢的神色,白夫人连忙补充道,“至于追兵,妹妹尽管放心,我等一会便会将其引向别处,拼着同归于尽也不会牵连到妹妹的!”她的话说的狠辣而且决绝,没有一丝动摇。
白若梨看了一眼其它的青丘之人,却见那些人虽然或站或坐,但眼神却是一样的坚定,脸上也有些一样的狂热。显然,对于白夫人所言之事,他们也是赞同的,或者说那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若说方才还有些举棋不定,如今白若梨也算是下定了决心。不提此番媚娘盗了九尾之心,对于青丘心存愧疚;就单单之前青丘寻来那些东西,白若梨就已经欠了人家天大的情谊。
面上坚定了起来,白若梨做好了决定反而一身轻松,她笑着说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有缘,早在数年前就已结拜金兰做了姐妹。早前不说,不过是不想让人觉得我借了青丘的势罢了。我是这孩子的姨母,自然是该照抚一二的。姐姐休要再说这种浑话,平白伤了姐妹感情。”她一手抱着白宁,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扶白夫人。
“姐妹?”白夫人怔愣,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眼前之人结拜过。
伽兰却是知道白若梨的意思,因为方才白若梨说这话时曾隐晦地朝她眨了眨眼,她连忙上前帮腔道,“可不就是姐妹嘛!夫人与我家夫人是姐妹,往后什么求不求的可莫要再说了,伤了姐妹亲情不说,还寒了我家夫人的心呢!夫人快起来吧,眼下是冬季,这地下可凉着呢!”说着就去帮着扶白夫人。
白夫人这会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很顺利地就被扶了起来。
伽兰又说,“夫人,这就是表小姐吧?奴婢看看?”
白若梨将襁褓递给她,交代道,“好生照顾着就是。”
“夫人您放心,奴婢晓得!”伽兰应下,又笑道,“表小姐长的真是好看!”
“你这丫头素来贫嘴!”白若梨笑骂了句,因着她的有眼色,心情好了几分,态度也好了几分,“她应是睡了,你且带着她下去休息吧。”
“是,夫人。”伽兰应了,抱着白宁就走出了门,她也不去远的地方,只去了隔壁,既能让孩子安静地休息,也能让白夫人及青丘众人安心。
见到伽兰只是将白宁抱到隔壁,白夫人和青丘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白若梨时刻关注着众人的表情,见他们如释重负,这才开口说道,“我虽不知那些人为何找上青丘,但也通过一些手段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眼下要说到报仇恐怕不是易事。”
她说不易,但大家都明白,这是客气的说法,连仇家都不知道是谁,想要报仇实在难如登天。
这会白夫人也反应过来白若梨先前那番话的含义,脸上显出震惊和感激的神色,但那份震惊和感激很快就被仇恨和痛苦掩了下去,她说,“那妹妹可知那些妖兽来自各处?”
“北方。”白若梨如是答道,脸上也多了一分郑重。
北方?什么北方?哪个北方?这天地间能够让人如此忌惮的,怕是统共也只有那么一个北方了――极北炎冰狱!
虽然早就知道那么多强大的妖兽不是随处可见,但听到她这样回答还是让青丘众人白了脸。
可以说,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白若梨又说,“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今之计,打是不能打,不如先躲起来,养精蓄锐,再图来日。”
“妹妹有所不知,那些妖兽咬住谁当真是不死不休,我们已经是避无可避!”
“方才我同大长老商议,打算赔上些宝贝抵了九尾之心。”白若梨幽幽说道。
“只是赔些宝贝?”白夫人开口问道,就连四长老也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倒不是说他们不知感恩,实在是九尾之心太过贵重,对青丘之人来说意义非凡。
白愚伯见状,连忙拉过白夫人和四长老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
果然,不一会,就看见两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白夫人甚至还朝着白若梨惭愧地笑了一下。
白若梨这才又说,“我手里有一物件,是我夫君早年从大荒遗迹中寻到的,好像是只玄武壳,上面还有遗留的阵法,牢不可破且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姐姐与族众若不嫌弃,可以避入其中。”
玄武,是上古时期的四大神兽之一。龙虎如今还有迹可寻,朱雀和玄武却是早就消失在这世间了。
白夫人怎会不欣喜,连忙道,“谢妹妹!这东西宝贵,本该知足,但妹妹答应给的那东西太过重要,实在不能不要,姐姐也就腆着脸讨要了,至于其他宝贝我们便不要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白夫人倒不是贪心,只眼下青丘得以休养生息,自然该图谋以后。如今青丘一族险些被灭族,像上仙心头血这种东西自然很是紧要。
既得了眼下正需要的玄武壳,又得了上仙的心头血,青丘算不得亏,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也就同意了白夫人擅自做主。
白若梨笑道,“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姐姐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