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华夏那么多珍贵的技艺都失传了,根子在这儿呢。
“是啊,最重要的是,你阿翁偷了人家的菜,他自己到成了御厨,你说,人家能服气吗。这不,到了后来,你阿翁倒霉,被判了斩立决,那几家人都高兴坏了,骂到咱家门上来,说你阿翁活该,偷来的富贵迟早是要还的。”
“怎么算是偷?阿翁难道是做了一模一样的菜?我想着应该不是,阿翁最多是从他们的菜色里得到了灵感,这说明阿翁有天赋,和他们有个毛的关系。”乔木气恼的提高音量。
旁人不知,她还不知吗,做菜这技艺,一通百通,遇着那有灵气的厨师,看一遍就会做,就能根据原有的菜色,创作出自己的菜。
还是那句话,一个厨师做出来的菜一个味道,那是独绝,偷毛偷!
“乖女别气,别气啊,乖。”夏老爹赶忙安抚,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咱们家还很富贵,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阿爹我也郁卒。”
想他当年也是个玉树临风,玩转青楼的人物,夏老爹咂么咂么嘴,怀念呦……
“阿爹你给我说说我和那个于子归娃娃亲的事儿,依着你说,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怎么现在才闹将出来。”
“你阿翁出事之后,咱们家也没想去攀这门亲,这不是那天你又听去了吗。”剩下的话夏老爹没说,留着乔木囧在那儿不吱声了。
“乖女啊,咱不羞,就我乖女这相貌咱们不愁找不到好的,再说了,闹将出来也好,这不是还讹诈了他们五十两银子吗,咱没吃亏。”夏老爹安慰道。
乔木笑起来,顿觉,这老爹没脸没皮的也可爱。
又想着当年那暴发户样儿的老爹,油光满面的低等纨绔形象,笑的更欢了。
夏老爹不明所以,但这却碍不着他陪着自家乖女傻笑。
蜀岗,王府,浴室。
雾气腾腾,白纱飘渺,丝竹声声。
偌大一浴池之内,幽绿药草飘荡其中,满室生香。
一墨发如瀑男子闭目仰躺于水下玉床之上,****的双臂与肩膀露在水外,靠在汉白玉池岸,岸上,置一壶清酒,一盏玉杯。
倏然,男子剑眉涌动,菱目睁开,顿时,风华流转期间,顾盼之时,凌然霸气。
他举杯一饮,掷了酒杯于岸上,恭候在侧的宫婢便膝行过来,再斟满。
又有身披薄透纱衣的女官,心思灵敏,巧笑于唇,端了药碗上前,讨好道:“大王,该用药了,您趁热吃了吧。”
“下去。”他心中似有烦惑,言辞生冷。
这女官却怔怔望着男子的面,仿佛被他迷惑,神魂颠倒,五官闭塞,并没有听到他的命令。
“咣当!”
药碗被男子打翻,眉眼横怒,一掌将几乎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官打出去老远。
女官落地,当场咳出一口浓血,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来人!”男子震怒,痛击水面,激起水浪三丈,直冲屋顶画笼。
“大王,奴在,您有什么吩咐。”一直候在门口的安山闻声立即踹门而入,拔刀在手,护驾心切。
“你这是做什么?”他本是要安山把那女官拖出去的,不想却看见安山如此小题大做。
安山挠头,嘿嘿道:“奴还以为有刺客呢,这都是咱们一路上遇险,奴被惊着了。大王,您有什么吩咐。”
“把那女官拖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女官挣扎呼嚎,被安山黑掌捂嘴,连拖带拽弄了出去,这才安静了。
一时,浴室之中伺候的宫婢皆是跪地在旁,哭哭啼啼。
“都给寡人滚出去。”男子被这些女人哭的心烦,冷声下令。
这些宫婢吓坏了,一听得这命令,便一个挤一个的滚出了这间屋子。
男子脸部肌肉绷紧,线条冷硬,更显得他本就深邃如画的五官彷如刀削斧刻。
水下,他摸着自己动不得的双腿,心内怒火升腾。
拎起酒壶来,狠灌了自己一肚冷酒,仰躺于岸上,望着头顶精美的藻井图案,他冷静下来,伸臂拿了早早放置在一边的白袍穿在身上,慢慢从水里爬了出来。
但见他双臂撑着汉白玉池岸,慢慢往前挪移,够着自他不能行走之后特别制作的轮椅,费尽力气安坐其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白袍半场,露出他白皙却强劲的胸膛来,水珠慢慢滑落,滴进他的腹部,他慢慢拉上衣襟,遮盖住肩膀上的一个齿印,许是布料摩擦了那伤口,他剑眉蹙起,骨节分明的长指摸向肩头。
安山总在自己耳边模模糊糊的提起那个女娃,他真当自己忘记她了吗?
有这齿痕在,日日都要疼上一阵子,他如何能忘了那心狠的女娃。
生生咬掉了自己肩头一口肉,这女娃当真让他记忆犹新。
日日疼,日日自己都要想起那日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是他的丑恶,他的罪孽。
真的要找她吗?
他再度陷入犹豫,找到她,纳为妾,日日相对,日日提醒自己犯下的恶!
拉拢衣襟,系上丝带,沥净发上的水,又无意识的摸向那伤口,狠狠压下,嘶……疼!
纵是不找她,这齿痕犹在,且是不可完全消除的痕迹,犹如她在,一样的效果。
罢了,找来吧,她一个女儿家,破了身,日子总不好过,自己总是要负责任的。
只是……她这种野性,真的适合做妾?真的不是正妃?什么样的正妃才能管得住这样的妾。
他顿觉头疼,罢了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找到人再说其他。
“来人。”
“大王。”另一个女官领着宫婢端着王爷服饰徐徐而入,小心伺候他穿衣、梳发。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他便道:“安山进来。”
“大王。”
安山自发的推着他出了浴室,入了正堂,便有宫婢奉上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