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麦被乔木说的脸色紫涨也不敢开口反驳,她以前确实挺自私的。
“我、我后来不是改好了吗,再说了以前咱家穷我不是没办法吗,阿爹又那么偏心。”
“人谁没有自私的一面,一般的都可以理解,可现在你是要闹哪样,你难道还想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去不成。”
“我没!”她扬声反驳,看乔木正沉着脸看她,那头上的凤冠晃的她心口直跳,就诺诺道:“我还要孝敬父母呢,才不跟他去,他也不要我,我还没那么厚脸皮。”
提到刘临风她心情也沉郁下来,缓了缓便轻声道:“罢了,不管他。我今日叫你们来是要你们看一场好戏。”
这是一个没有一丝风,蝉鸣燥热的午后。
暖香阁的洛水亭里坐了一家人,当中一个长裙曳地雍容华贵,其余几个亦是美衣华服,只是,美衣华服下的人有些别扭,就像是暴发户,富贵有了,却还没有学会贵族的那一套做派。
炙热的太阳底下跪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倒不是她洗了澡没擦干头发,而是热的,如此一个三伏天气被放在有地龙的屋子里蒸了一回,任谁也得汗流如雨,湿透衣衫。
翠芽把上官氏打碎的那套普通茶具放在她面前道:“这乃是汉朝刘邦用过的茶具,市场上是有市无价,你现在把这套物价珍宝打碎了,我们娘娘说了,也不为难你,你赔偿一万两银子便放你们母子离去。”
“一万两,那怎么行!”本来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等待发落的上官氏一下就尖叫起来。
“不赔,也可,来人啊,把上官夫人押入大牢,我找于老爷要也是可以的。”乔木摇着团扇淡淡道。
“娘娘您打我一顿出出气吧,一万两啊,您要了我老命也没有啊。”上官氏垂着头跪在地上哀哀哭穷。
“一万两啊。”夏玉树挪到乔木身边,戳了戳乔木的手臂,“乖女,一万两会不会太少了,咱家半年就能赚一万两了。”
团扇掩面,乔木悄悄道:“阿爹不知,对她这种吝啬鬼来说,一万两就如要她老命了。看在刘临风的面子上,从吝啬鬼身上扒下一层皮来惩戒她一番也就是了。”
“你们爷俩在商量什么呢。”顾美娘挪挪身子也伸过头来悄悄道。
“咳咳,你们这是干什么。”禾苗真想掩面而去,看这架势不是要寻仇的吗,怎能如此不严肃。
“对了,二姐,这个上官氏怎么得罪你了。”禾苗问出一家人的疑惑。
“是啊。”夏小麦也开口了。
乔木按下家人的疑问,轻咳一声,继续高贵冷艳道:“上官夫人,今日所遭受的对待你心中一定有怨恨吧。”
上官氏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娘娘教训的是。”
“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不若就自己说说吧。当初是怎么教唆上官翠羽找人砸我的肉粥铺子的,当初又是谁伤害我父亲的。”
夏玉树恍然大悟,“乖女,罪魁祸首是这个老女人!”
乔木点点头,“这可是上官翠羽亲口对我说的,还有人证花姑子,上官夫人想来对花姑子这个人不陌生吧,她可是伺候了你十多年呢。”
“娘娘,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陈芝麻烂谷子了,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则我吧,都是花姑子那个老贱人教唆的我,都是她出的馊主意。”上官氏义正言辞的道。
“娘娘您快把花姑子那个老贱人找来,奴敢当面跟她对峙。”
“上官夫人是打量我找不到人是吧,你大概不知道,花姑子现正在王府做管事妈妈,随叫随到。”
上官氏被肥肉挤作一眯的眼骨碌碌转了转,仍是底气十足道:“娘娘明鉴,奴是个多么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会做那下等事,都是那个老贱人教唆的我,她来奴一准的撕烂她的嘴。”
对当时夏玉树的惨状,顾美娘至今记忆犹新,本来她还挺可怜她的,大热天的乔儿就把人家弄在大太阳底下晒,可一听这里面藏着的事儿顾美娘就恨的牙痒痒的,“我就说当初你爷俩好好的来城里卖粥怎么无缘无故的被无赖帮闲给打了呢,原来竟是有人背后指使,上官夫人是吧,我倒要问问你,当年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作甚和我们小老百姓过不去。”
上官氏怯怯不敢语,内里把肠子都悔青了,她若是知道两年之后这个卖粥的小娘皮会成为凤王爷的侧妃,打死她她也不敢动那肉粥铺子啊。
现在可怎么好,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都怪翠羽那个死丫头好好的怎把她攀咬出来了。
贱丫头,臭丫头,怎不早告诉她,她和这个夏乔木有旧呢。
“上官夫人可真会说话,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翠芽,你去把花管事请来,让花管事听听她的前主子究竟是怎么对她的。”
事情到了这里,躲在花树下的花姑子就再也躲不下去了,整了整仪容,慢慢踱步走了出来。
“娘娘午安。”花姑子半蹲下给乔木行了礼。
“花管事来的很快啊,像是早就等着了。”乔木笑着道。
“娘娘恕罪,老奴一早得知了此事,特来助娘娘一臂之力。”花姑子垂着眼睑淡淡道。那副模样像是不把乔木放在眼里似得,可乔木知道这个花管事的态度自来便是如此,对谁也是这样,哦,只有对一人花管事的脸上会出现别的情绪,那便是楚言了。
她看着楚言的目光总是透着一股子怀念和悲苦的味道,这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她发现的。
“你、你、花姑子……”上官氏一下瘫软在地,指着面前这个老女人,“你怎会在此!”
“上官夫人向来可好吗,奴婢这厢有礼了。”花管事淡淡朝她蹲了蹲身,这也算是全了曾经的主仆情谊。
“上官夫人此时还要狡辩吗,你若还死不承认,那我就去把上官翠羽请来,她此时也在王府做客。”乔木望了望西落的太阳,又看了一眼睡不踏实的团子,蹙了蹙眉道:“你若早早承认了呢,此事咱们就从轻发落,你若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