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楚言眉眼不抬淡淡的道。
见他们母子离开之后,楚言便吩咐道:“这几日把正阳院东边的暖香阁收拾出来,以后夏侧妃母子就住那处吧。”
“是。”花姑姑领命。
站在花姑姑身后的紫槐却嘀咕开了,放眼整座王府,那暖香阁可是距离王爷的院落最近的一处了,看来这夏侧妃还是很得宠的,刚才王爷惩罚夏侧妃也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并不是真的要惩罚她,如此看来,这王府里的第一夫人非这个夏侧妃莫属了,就算是王妃也要让有子的夏侧妃三分呢。
紫槐把手腕上戴的赤金镯子悄悄藏进袖子里,王妃赏的镯子虽名贵,可她却不敢轻易戴了。
站在夏姑姑右侧的白蝶却另有看法,她越看越觉得这夏侧妃不识好歹,王爷既说了要吃她做的饭食,就是要给她台阶下,把刚才惩罚她的那一节抹平了,可她倒好,非但装聋作哑,还偏要和王爷作对,如此恃宠而骄,迟早有她的苦头吃。
藏在袖子里的手摸了摸王妃赠的祖母绿戒指,如此看来,还是王妃更可靠些,不过,夏侧妃却早早生下了庶长子,往后在府里谁最得宠还不好说,且静观其变再说其他。
卧房之中,乔木搂着团子躺在床上正跟他讲灰太狼和喜洋洋的故事。
团子越听越有精神,等乔木把今天的故事讲完了的时候,小家伙就说了:“灰太狼真笨,一只羊也抓不住。”
“那是因为喜洋洋聪明。”乔木拍着小东西的背笑着道。
团子嘟嘴,不服气的道:“是灰太狼太笨了,团子要是灰太狼,一定能抓到好多羊羊。”
“好,团子最厉害了。”乔木宠溺的道。
“阿娘,父王有时候好凶,团子怕。”小家伙往乔木怀里钻了钻,撅嘴道:“父王没有阿爹好,阿爹从来不凶团子,还给团子做好多好吃的,阿娘,咱们为什么要跪父王。”
乔木心有戚戚,艰涩的道:“嗯,因为父王比团子大呀,等团子长的比父王还要大的时候,就轮到父王给团子跪了。”
“那团子要快快长大,长的比父王还大,到时候团子不要父王跪,团子就要告诉父王,不准团子和阿娘跪,哼哼。”小家伙挥着小拳头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乔木爱不释手,搂着他道:“好,到时候就轮到你父王听你的了。”
乔木抬眼见纱帐外,楚言正立在那里,她有些心虚,忙道:“快睡吧,等明天团子睁开眼的时候你父王就会给你大马了。”
本以为团子听她这么说会很高兴,谁知小家伙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道:“父王不一定给的,父王已经没有九个鼎了。”
乔木抿唇一乐,心想团子这是讽刺楚言食言而肥呢。
“父王一言九鼎,明日就让你自己去选马。”掀开纱帐他踱步进来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真的?”小家伙翘起头来不大相信的问。
“你不要就算了。”楚言当即冷下脸来,撂下一句让她尽快出来给王妃敬茶甩袖便走。
母子俩相视一眼,唉声叹气一回,团子道:“父王的脾气真坏。”
“谁说不是呢,咱们娘俩只得让着他了。”乔木给团子拉了拉小被子,拍着他的小背道:“快睡吧。”
想了想,还是起身收拾自己,吩咐道:“翠芽你进来,好生看护小公子。”
翠芽进来,她就出了纱帐,见楚言正盘腿坐在东窗下的矮榻上,乔木把自己的一身衣裙看了看,迤逦上前,道:“王爷,可有给妾身备好合乎规矩的衣裙首饰吗?”
“这会儿想起寡人来了,你不是满心里有怨气吗。”
乔木腰背一挺便实话实说道:“初来乍到,不懂王府规矩,妾行起事来便难免缚手缚脚的,王爷若有心便吩咐个自己人来给妾指点指点,免得您不在时,王妃拿捏住妾在规矩上的不是为难糟践妾。”
“你是为这个才对寡人阴阳怪气的?”他冷笑,此时却也并不打算追究,便道:“来人,把夏侧妃的衣物首饰都抬进来,伺候夏侧妃上妆。”
乔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调整好了心态,便小步挪移到他跟前,扯着他的衣袖道:“是妾错了,不该对您发脾气,您原谅妾这一回吧。”
楚言握住乔木的手,好似漫不经心的道:“乔儿你可有发现,自从你发现我恢复了记忆以来,你就一直是矛盾的,一会儿待寡人热情谄媚,一会儿待寡人冷若冰霜,三四次寡人可以体谅你,可往后咱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也打算这样下去?寡人的脾气并不好,耐心也有限。”
乔木怎不知自己的状况,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她有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现代的夏乔木,高傲任性,逍遥不羁,一个是古代的夏乔木自卑可怜,虚荣胆怯。
乔木回握他的手,低着头轻声道:“你想要一个怎样的我?一个怎样的我,你才会一直宽容下去。”
楚言把她拉来膝盖上抱着,淡淡道:“你在紧张?”
乔木顺势偎向他,紧抓他的前襟,叹息道:“我从没做过妾,我真的不知如何才能将这个妾做好,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王妃和将要进门的那个侧妃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想借我的手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是吗,我怕、怕做不好的话你会把我当成弃子扔掉,心里没底。”
楚言轻笑出声,“绕了半响,你是想要寡人的承诺是吗?”
乔木瞭了他一眼,“是又如何?我将要做的可是得罪人的活儿呢,要是万一那两位都是面善心毒的,我一个不查被她们算计了去,到时还不得凄惨死,你会救我吗?”
楚言慢慢揉捏着乔木的手指尖,思忖了一会儿看着她道:“寡人可有说过很喜欢你这话?”
乔木心一动,眼睛一弯,越发偎紧他,道:“不曾,斡哀奴倒是说过喜欢我的话,凤王楚言却不曾说过。”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
“王爷您说吧,妾想听。”乔木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