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缓缓地流过,静静地冲刷着鹅卵石,清澈见底的小溪中有着好几条讨人喜欢的红锦鲤。这样的森林现在倒是不常见了。这里有着许多高耸入云端的古树,若是戴着帽子抬头仰望时,肯定帽子都掉下来了,还不一定能看见树的顶端。这些不知名树木有很多,枝叶交错相通,即使是白天也只能看见点点的阳光斑驳的洒在地上。
奚染很是享受的深吸了口气,心情愉悦的打量着周围。想来她也很久没有出来放松过了,一直被关在家里闷着倒是失去了很多游玩的机会。想到此,她轻移莲步,缓缓的向着溪流的方向走去。作为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三好文艺女青年,纵使这里环境再好,也掩盖不了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事实。最重要的是,该死的,她还没穿鞋!此时那双莹白如玉的小脚已沾惹上了点点泥土。纵然并无任何不适,可是她实在不能容忍那点点的脏污。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脚,她皱眉,脚下的动作越发的快。可就在她的脚快伸进清澈的溪水时,异变突生!
明明是踏进了水中,甚至可以看到水花的溅起,可是诡异的是没有声音,没有哗啦啦的水声。水花诡异的停留在空中,看上去美仑美奂却在此时带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奚染微微挑了挑眉,还真是有趣呢,居然自己也动不了。不过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此时唯有静观其变。没有让她等太久,水以她为中心,一点点的变红,缓缓的,直至变成血红。而此时又以溪流为中心,周遭风景突变。瞬息间,没有了幽静的原始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沙漠。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炽烤着所有,但奚染却没有任何感觉,依然极为舒适,就如之前在那片森林般,而且四肢也早已在水完全变红时恢复了自由。“这种感觉,是幻觉吗?“她看着没了脏污的脚,心中颇为疑惑,却按兵不动。
她再度打量四周,陡然发现,在黄沙之上隐隐的有着许多白色的东西。她定睛一看却发现竟然全是骨骸,有人的,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未知生物的。这还真是壮观啊!起码有成千上万的骨骸吧,不,应该还不止,因为这片沙漠广袤无垠,遥遥望去,可以看见远处的点点白色。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水中亦是有许多白骨,这场面,真不是一般的血腥啊。她强忍下胃的翻腾,继续观察着附近。她猛然发现,在离自己不到五米处,有着一个女孩。不过却是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她一袭红衣。明明看起来不大的模样却有这一股肃杀之气,手中长剑布满点点的暗红色,那是陈旧的血色。
有风,吹起她的红衣与漫天黄沙。她这才发现所谓的“红衣”不过是因为被血迹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突然莫名觉得哀伤与绝望,心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还那么小,这样的年纪本应该膝下承欢,被父母捧在手心安逸的过完一生。风,依然刮着,让她几乎看不清女孩的身影。然后她于漫天黄沙中看见那个女孩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她。对,是在看她,尽管她明白自己应该是女孩所看不见的。但她就是莫名的笃定,随后她的猜想被证明了。女孩缓缓地流下一行血泪,表情凄婉哀伤。“不要相信他,你是最后的希望了。”声音极为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你,你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通过空气传了出去。女孩没有任何反应,而她却突然发现女孩的声音竟与自己完全相同。这时风停了,她死死盯着那一抹红。女孩的面容缓缓地显现。那,是她自己,是与她完全相同的面容!
所有事物渐渐褪色,慢慢变成了最初所看见的森林,然后又树木又慢慢的消失。她想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她想搞明白,弄清楚刚才的一切。看着所有的一切渐渐消失,她却无力挣扎。她开始痛哭,缓缓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着,以婴儿搬般的姿态,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默默流下,滴入虚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道蓝光慢慢亮起,又迅速消失……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是梦吗?“她失神望着枕头上的点点水渍。而这时窗外,一道黑影极快地闪过。
“咚咚——”“小染,懒猪,起床了。快点,今天可是你开学的日子哦,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了哦。“男子的声音温润低沉,透过红木门传了进来。”嗯,好,我知道了,哥,马上就来。”奚染平静了心绪,应道。门外传来男子离去的脚步声,奚染甩了甩头,将刚才的梦境暂时抛却在脑后。起身开始拾掇自己。
10分钟后,身着黑色运动服的妙龄少女摄着一双拖鞋,慵懒地从楼上走下。
来到餐桌,桌上的早餐虽说不算很多,只有一两样,但那粘稠的白粥配上翠绿的小菜,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桌边有一男子,正等着少女。男子五官极为精致漂亮,组合在一起却并不女气,倒真真是个如谪仙般的人儿呢。只是这样的人,却在身上围了一件海绵宝宝的粉蓝色围裙,还真是怎么看都有着一股违和感啊,生生的破坏了男子周遭的优雅气质,引人发笑。不过这样的装束却也证明了桌上的菜并不是他假借他人之手,而是亲自下厨了。
奚染扫了眼桌上的菜,“不错嘛,又有进步了,不再像上次一样光顾着奢华了,那么多菜,虽说很好吃,但是吃不完的话简直就是浪费啊!虽说他们家不差钱,但是,钱多钱少也是钱啊,真的是。”思及此处,她恨恨地看了看对面男子宠溺中略带讨好的笑容,还真像一只大型宠物犬呢。不过,这菜嘛,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吃的一干二净了。
“嗯,哥,不错,手艺有进步哦!“她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评价,然后就看见对面男子再次扬起嘴角,可真是刹那间天地光华都失色啊。嗯,她则淡定的表示已经习惯自家老哥的美色了。果然对他而言夸奖就是最好的奖励,看他一脸蠢萌的冲着她笑。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只大型金毛摇着尾巴,各种撒欢呢。
”小染,你还不去学校吗?现在快要到时间了哦。“秦殇敲了敲吃饱喝足后,一脸享受地看着电视的奚染的脑袋。”啊,是呀,我这不是等你一起吗?“奚染漫不经心回答道,目不转睛,“这个人怎么这么搞笑呢,那动作,哈哈,笑死宝宝了。”秦殇无奈地看了正乐不可支的奚染,声音悠悠传来”小染啊,我比你高一届。”“嗯啊,我造啊。”可是我们明天才开学。”“哦,怎么了吗?”没有人回答,奚染看了看秦殇,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