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派的女子见状,又施展开撒豆成兵,一串冰凌顺着剑势飞出。那玄铁重剑迎面接住,那冰凌尽消。那大汉嘴角上扬,一股玄冥真气从剑锋中撒出。登时那女子的剑上长出一层白毛,白毛寒气逼人,旋即结为冰柱,这叫以子之道还施彼身。那女子见这大汉撒豆成冰的本事在已之上,便欲将剑撤回。为时已晚,那大汉张开嘴一口咬住剑尖,一扭头,那剑便碎裂成为冰渣了。黄河派的壮士见有机可乘,便飞剑欲逼住那大汉脖子。说时迟那时快,那大汉脖子上便翘起一块肉来,仿佛人的手掌,将那剑接住,用力一扭也折为两段。长江派的见状聚气将地上冰渣收起化作一道水柱,去冲击那肉瘤。那肉瘤长出一只眼睛来,放出一道火光,将水柱烧为白气。淮水派飞起从上往下用剑柄来戳那大汉的头,那大汉摇头将黄金头发散开,那黄金头发根根竖起,长出丈余,就像水草般将那剑整个缠住,但见那头发在风中飘摇,一会从里面掉出一把麻花剑。济水派的剑士拿剑去砍那丈余长的头发,谁知那头发坚如磐石,一剑砍去,竟将剑刃砍卷,再不能用。那大汉还未用玄铁重剑,面前的五名对手已经武器全失了。五派剑士都拱手认输,那大汉甩了甩头发,将头发收到头顶,自动结为一个盘云髻。这场比试眨眼之间便结束了,那大汉施展的异术也是我所未见,这些对我来说才是真的法术,我见此不免担心起来。我有三阵要打,如若遇到这般敌手,恐怕我也难以招架。天山派的剑术与法术与这些奇异的门派相差何啻霄壤也。
我的第一阵是对战空茗派,这空茗派我是这一日才知道的。这一派原来不是个剑派,而是专于茶道的修心门派。这一派于百年前出了一个有名的茶道高人,从茶道中悟出一套剑法,真是个精妙绝伦,人称“茶神”。可惜此派历来只内传不外传,又因人丁不旺,故而剑术差点失传。如今这一门派的旁支都已消散,仅剩这嫡传的一门,只有父女二人。于我对阵的就是这女子。这女子年方不足二八,正是豆蔻年华。乌黑的秀发扎成夭夭总角,面色白皙俊秀,眉目盈盈含笑,粉嫩的脸蛋稚气尚未全退。一身青锻紧身衣,腰中系一条粉红丝绦,更显身形玲珑凸凹有致,无限的风韵若隐若现。她站在我面前,我感到十分奇特。这是仙剑大会么?两个未成年的娃娃在此比剑。前些日子的仙剑大会未加留神,还不晓得这空茗派是怎么过关斩将一路冲杀过来的。她手握一把竹青剑,这剑油光锃亮。剑体本为空茗竹,此竹坚硬如铁,只产在空茗山中,是以空茗派皆以竹为剑。观此剑质地,至少在茶油中浸泡五百年了。她举剑在我面前划了一圈,我就闻到一种迷人的清香扑面而来,这香气忽而清淡怡人,忽而浓烈醉人。她将竹青剑尽力的挥舞。我隐约在这香气弥漫的地方,看到一个太极图案。我试着将剑扎进太极图案里,不料从那图案中散发出一缕清气,那清气飞奔我面门而来。我道这是一种阵法,就撤步飞身躲过。再看时,那太极图案的阴阳眼中飞出两抹绿影。我运起地髓经玄气,用玄气接着绿影。我运气越强,这绿影的吸附力越强。我用力打去,仿佛是打在我自己身上。我想着就是茶道中德阴阳调和之术把。这个法门就是移形换位,借力打力的招数。若一时没有摸出门道,只能是自伤。想到这小女子年纪如此之小,就能将此法门运用如此精妙,就算在我们天山,这也属上乘。我试着将银铃月霜剑晃动,那叮铃铃的声音穿透那太极图案。但见那太极图渐渐变的模糊起来,不多时清气四散。她看到太极图案被我打散,便惊慌失措起来。我看她的脸色变得很苍白,赶忙将剑收住。只见她的身体摇了摇,忽地飘了起来,向后废了出去,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真气击中了她。她直直的摔在地上,然后不省人事。我吓坏了,我并没有碰到她,她怎么会这样。我赶紧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脉搏已然微弱,她的鼻息也渐渐消失。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从台上飞身来了一人,一掌将我打出去一丈远。我看是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他抱起那个女孩,叫道:“女儿!女儿!快醒醒!”我这才知道他是这空茗派的掌门。坐席上也是一片骚动,忽然一个银发老者跳了上来,我看清楚他就是哪次与长风师兄比过武的净明派的老人。他走过来,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一粒青色的药丸,放在这女孩的嘴边,我看到那药渗进女孩的口中。那女孩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又昏了过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父亲抱起她随着银发老人纵身出了比武台。自从仙剑大会以来,偶然会有受伤的,但并无如今差点致人死命的。
我感到很是内疚,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台上飘然下来一个人,看装扮已知此人来着不善,他是扶桑派的。此人来到台上绕着我走了一圈,说到:“小小娃娃,本事倒是不小。这空茗派虽说不是什么名门,然那剑道也是不容小觑的,竟被你小子一招就给破了。天山派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人物了?我新来到此,来领教领教!”那扶桑派的人比先前那位更高大些,只见他将青虹剑舞动的跟游龙似的。我看他咄咄逼人,逼我出招,就将银铃月霜剑举起遮挡,只听剑声铮铮,他那青虹剑剑身颤抖不止。那人看到我的剑,知是异物,便收剑一抖,从剑中放出一条似长虹的青蛇,那蛇眼睛放着绿光,蛇信如同尖刀。我将剑指向那蛇头,剑体发出微光,叮叮不止,那蛇登时一扭头就化为飞烟散去了。那人一惊,将身子一抖,从后背的斗笠里飞出一条小火凤,火凤张牙舞爪,浑身红光,将身子一摇,羽毛变作火炭一般。只见它嘴巴一扬,一团火球从中飞出,这一招我曾见过,正是这个帮扶桑派战胜了五派。我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将剑挡去,那团火碰到我的剑,就像石沉大海。我这才想起,我这剑是由冰山无极峰上的荧铁打制的,属至寒之物,正克这火气。那火凤连吐数次,都一一的湮灭在我的剑下。我将剑挥动起来,叮叮铃铃,那小火凤似乎听不得这声,就一缩身钻回到斗笠中去了。那扶桑人见我连破他道术,无计可施,又不敢用剑碰我的剑,只得向我一拱手,飞身跳出比武台。
我想这算是第二场了吧,等我要离开的时候,又一人飞身来到台上,我看是沧海派的人。我知道沧海派最善异术,此人来此必然是一场恶战。来者向我一抱拳:“今日听闻天山派出了一个英雄,莫不是你?看你小小年纪,竟能将扶桑派高手击退。我也来领教领教,也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海外派的本事!来吧!小子,让你三招!”
我定在原地,并不出手。他也没有客气,举起巨剑一挥,一道雷光飞来。我咋一惊,忙往后退。那道雷光却似认得我,追了上来。我运地髓经玄气来抵挡,那雷光却顺势化为一道气笼,将我罩在其中。我只觉四面雷光闪闪,有无数道震气涌来。我急用地乾之气来化解,忽而震气飞旋化为巽气。我被一股阴风吹得睁不开眼,看来我的地髓经根本无法破解这个雷光阵。我忙将月霜剑祭起,那雷光照在剑上,尽数被剑体吸收。我手握剑柄,只觉有无数道真气正灌进我的体内。我体内那莫名的魔力又苏醒了,那道魔力注入剑体,只一挑,这雷光阵就崩掉了。他看我破了这阵,就将那一样的玄铁重剑击在我的月霜剑上,我体内魔力正劲,这一击,正好迸发出来。他那玄铁重剑被我的魔力一下就振飞出几十丈高,他看着飞出的剑,用手一指,那剑就凌空直下,冲我飞来。我用月霜剑接住,那玄铁重剑从高处飞下,直接从我的剑体穿过,再看时那把玄铁重剑被我的剑劈成两半了。那剑裂成两半后,从那剑体内冒出一股股的青烟,青烟聚在一起,变成一条青鳞大蟒。大蟒吐出血淋淋的信子,在空中舞动。这异术还真是出神入化,我将剑投出去,一下就刺入大蟒的嘴里。那大蟒迅速的就变成一条小蛇,被我的剑气吸收,在我剑上留下一个印迹。那人一看他那剑也被我搞坏了,连连叹息道:“哎呀!可惜我修炼此剑几十年,竟被你个小娃娃给断送了!今日也罢,只是送你几十年的道果,这是你欠我的,记住以后要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