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段羽轩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随身的玉佩并未垂于腰间,而是把玩在他的手中,微风袭来,玉冠下的墨色长发与银白色的发带交织舞动,似仙非人。
两个黑影闪过,只见两人单膝叩地。
“爷。”
“老大。”
来者,张蒙、鬼手是也。
“来的有点迟?”
段羽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属下该死!”张蒙立即认错。
鬼手一向胆大,大大咧咧道:“老大,这你也不能怪我们啊,一接到你的命令,我们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还有环山那一带的山路全是泥石,都不通了,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过来的。”宝宝心里委屈啊!
段羽轩瞥向两人布满泥渍的衣摆:“起来吧。”
鬼手,张蒙喜,这是不怪罪他们了!
“如樱那边,事情进行得可顺利?”段羽轩只关心这件事。
“一切顺利,伊上寒煜并没有怀疑。”张蒙汇报道。
“老大,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
提到如樱,鬼手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还没和段羽轩禀报。
“说。”
“之前你交给我易容的如樱,我发现她其实已经被易过容了。”鬼手说出让段羽轩震惊的话。
“你说什么?”
“这是我在给如樱易容的时候发现的,我还惊叹究竟是谁的易容术竟如此高超,没动手前,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哎,真想找到那个高手……”鬼手正要滔滔不绝地夸赞那位高手。
“说重点!”
段羽轩不耐烦地打断鬼手的跑题。
“重点就是,我卸下如樱的易容,你猜她长什么样的?”鬼手吊着胃口道。
“咳咳。”张蒙都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鬼手兄,你没看到咱爷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吗,还不好好说!
“如樱卸下易容,就是楚凝樱……”鬼手正经地说道。
“你说什么?!”
段羽轩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不是,就是说,如樱原本的样子就是楚凝樱的样子,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们的确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鬼手总算解释清楚了。
“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段羽轩怒气冲天。
“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啊。”鬼手心里苦啊,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想立刻禀报来着,但是那天老大就中毒昏迷了啊,再之后他就一直忙着老大交待的事,这件事就抛到脑后了。
“鬼手,本王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段羽轩不冷不淡的音调,让鬼手脖子一缩。
“老大,我错了,下次一定……不,没有下次!”
……
皇宫
许是楚凝樱的目光太强烈了,伊上寒煜的视线向她扫来。
楚凝樱慌忙偏头,咽下心里的苦楚。
“太后娘娘的病情,在下已经基本了解了,人是可以救,但必须得答应在下几个要求。”通过问了之前的诊治御医几个问题,还有他探的脉,对太后的病情,玉笙已经心里有数了。
“但说无妨。”收回看向楚凝樱的视线,伊上寒煜沉稳道。
“第一,在下需要两名精通药材的御医协助;第二,在下希望救治过程中,除了我需要的人,任何人都要回避。这两点陛下可以接受吗?”
玉笙提出他的要求,目不斜视地看向伊上寒煜,等着他的回答。
众人窃窃私语,第一点好说,但是第二点也未免太胆大妄为了吧,怎么说,躺在床上的是当朝太后,岂能无皇室之人在场,任由着他胡来!
“这……”
伊上桎影也觉得不妥正打算说点什么。
“刘御医和张御医留下,其他人都出去。”伊上寒煜便开口命令道。
众人惊愣,却都不得不听命行事,退了出去。
玉笙满意,果然和聪明人聊天就是愉快。
“皇兄。”伊上桎影有些不认可。
“出去吧。”伊上寒煜说着,便拉过如樱向外面走去。
没走几步,伊上寒煜顿住身形,楚凝樱的心也在那瞬间停滞,他注意到她了?!
“阁下竟然提出这些要求就应该明白,若是治不好后果会如何吧?”伊上寒煜语气带着很明显的警告。
玉笙轻笑:“这是自然,陛下请放心,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楚凝樱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一阵苦笑,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上寒煜拉着那个真正的楚凝樱从她的旁边走过,眼睛一刻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如同陌路。
他沉稳的脚步,好像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上,一步一步离她远去,明明那么靠近,却有着最远的距离。
突然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她也想过,如果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扯过伊上寒煜,然后大声地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她才是楚凝樱吗?不,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楚凝樱。
楚凝樱可悲地发现,她现在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