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躺在榻上假寐,等陈玉欺上身来,才骂道“怎么,太子妃还不生么?”
陈玉捏了捏幼春的下巴,笑道“说什么呢~这么酸?”
“你今日在书房里做什么?呆那么久…”幼春岔开话题,问道。
陈玉起身也不答话,去了汤池,出来时已穿戴妥当,与幼春道“今日我歇在王良娣那,你早些歇息。”
“好。”幼春顿了顿,点了点头,想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亭与祁阳郡主大婚在即,陆相却摊上了官司,本还可以压制,只是结党营私,这罪名可逃不了了,这可是由大王亲自审理。
那王良娣的叔父在刑部,虽说这人铁面无私,但卖个人情,让人有个准备总是好的。之后几日,陈玉仍是睡在王良娣那。
这两月间民间已是轰动,陆家以往的功绩不知怎么突然纷纷传唱,顺带着有以前受过陆相恩惠的百姓跪在刑部外为陆相请命。最后,大王只是把这事放在一旁,也不过问,陆相却以年迈为由,欲辞官归乡,如此三番,大王以为太子年幼由,拒绝了陆相的请求。都知道这理由来的荒唐,可是,太后仍在,陆家怎么可能就这么倒了。都知道,太后一日不死,陆家就一日不倒,只是这事大王或许也参与其中,外戚太大了,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稍稍给太后敲了敲钟。
幼春这些日子越来越嗜睡,也不知怎的,本以为太子对自己下毒,偷偷用银针测了测饭菜却一切正常。
只是陈玉越发奇诡,都不去王良娣那了,就连太子妃那也只是坐了会儿,就立刻回来陪自己用饭。幼春倒有时问起太子妃的情况,只是太子答得含糊,似也没怎么关心,倒是对自己,整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摔着,连泡个汤池也扶着自己,睡时也只是轻轻搂着,也不做别的。
幼春却以为陈玉已经腻了自己,只是她自己扒着陈玉,不让他走,连幼春主动送上,也被轻轻推拒。
之后病好似变本加厉般,是不是地呕,幸得张公公拿了些蜜饯给自己。
陈玉更是变着发让人弄些吃食给自己,幼春以为命不长久了,硬是不让陈玉离开半步,想着如今自己这般还能做些什么。
五月,这日骄阳高照,东宫太子妃处传来喜讯,是个女娃。
幼春得知后有些失望,有听到王良娣照顾太子妃晕倒,原来王良娣竟有喜了,也不知怎么的,竟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太子在太子妃那看着女儿,王良娣已被人扶回寝宫休息,见门外李公公站在外头,与太子妃说了几句就出来了,却听李公公说幼春在哭,连忙赶回了寝宫。
幼春正坐在塌上埋头哭得伤心,陈玉见了,连忙抱起幼春坐在自己腿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王良娣有喜了,你…你真那么喜欢,何…何苦来招惹我。”还有什么美人计,如今自己命都在倒数着。
陈玉轻轻吻着幼春的眉道“你这小东西,别哭了,当心被肚子里的孩子听去笑话你。”
幼春听了,愣愣地看着陈玉“什么?”
陈玉抚上了幼春的肚子,笑道“我们的孩儿听着呢。”
“我…我…我……怎么会……”是啊,怎么会有喜呢,明明可是吃了药的,可是幼春不知道的是这药早被陈玉偷梁换柱了。
“都当娘的人了,就别哭了,好好睡会儿。”
幼春倒是很听话的睡着了,许是哭累了也不一定。
陈玉见幼春睡着了,才去了王良娣的寝宫看了看。总归是要去安抚一下的。
陈玉为女儿取名陈芷兰,沅芷湘兰昔所闻,十年今始觏群芬
满月酒这日,东宫除了太子的寝殿,都热闹的很。幼春的肚子已经稍稍凸显,母亲总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可幼春这腹内的孩子来得突然,本想喝药,可刚要下决心,又狠不下那个心了。几次三番,直到有一次幼春已拿起药想喝,一阵腹痛的提醒,才有让幼春把这孩子生下来的念头。
幼春想着这孩子,又想起了自己,叹了口气,这孩子或许有用也说不定。
陈玉倒是一直注意着幼春的情绪,直到一日看着幼春对她自己的肚子说笑,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据暗卫回报,陈朝那心腹回来便去了锦秀坊,视乎到处在找幼春,陈玉倒是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刘无极的徒弟跟幼春认识?
幼春每日里做过什么,陈玉都知道的,不论让人给陈朝送字条还是拿自己的东西送人,更或者在自己的衣物上熏些陈朝捎来的香,可还没到她手早就全被换下了,就连陈朝得知幼春有孩子,送来的打胎药也早就换了。
陈玉其实不敢往下想,本以为幼春只是陈朝的一颗棋子,听命行事的棋子,可暗卫查着查着查到了冯忠身上,据说他有个女儿,就叫幼春。陈玉已制止让人再查下去,他或许也怕知道结果。若是如此,母后与他不就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了么。
在陈玉得知此事的那日,已经没再回寝殿了,不是歇在王良娣那,就是歇在言良娣那。只是幼春,几乎是被软禁在了陈玉的寝宫里。
幼春以为外头要变天了,所以陈玉都不回来了,高兴之余又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儿,这毕竟也是陈玉的,陈玉若是败了,这孩子怎么办。她想:剩下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日后,太后突然在寝宫内晕倒,陈王与荣王爷更是得空就去太后那坐坐,连陈玉与陈朝俩人也忙了起来,前朝更添动荡,一些陆相的死对头,早就盼着太后死了,陆氏族人一家独大的局面视乎要到头了,只是三日后,太后突然指婚,陈朝与陆相的幼女,说是冲喜,可大王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也赞成太后的做法,一边是生母一边是朝堂政事,陈王这次却站在了太后那,有人猜测太后或许真的大限已到,为陆氏做最后的挣扎。
陆相也去看了太后两次,看陆相的满面愁容,那些对头心中忽然无比舒畅。
几日后,太子突然在朝堂提议让太后去别院修养,只是被陈王以舟车劳顿为由给拒绝了。这更仿佛更加证实了那些人猜测。
可就在一日后,太后却带着车马从王宫中走了。
看客们突然有些云里雾里了,这太后的身体可是干系到前朝今后的走向啊,怎么突然就自行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