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我在之前与柳亦文亲自交手过,知晓他这个人的厉害之处,如今看到这番场面,我还会以为是有两头狮虎一般的猛兽,在此剧烈地打斗过一样!”蒋游竹盯着被毁坏至一塌糊涂的楼外楼包厢,叹气地摇摇头。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警报,说到楼外楼有人斗殴,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疑似通缉犯柳亦文。蒋游竹大骇,当即率领了大队警方人马赶过来。他明明知道赶来之时,以柳亦文的狡猾程度,老早逃之夭夭,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希望能够在现场搜到什么线索。当蒋游竹看到了现场的可怕残骸之后,不禁心生畏惧,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开始恼火。
“这个姓柳的家伙,一点也看不起我,与我交手的话,一成功力也没有施展出来。他只有到了眼前的危险时刻,才会爆发真正的可怕力量。不过,作为他的对手,这个家伙亦是不可小觑,他是谁?初看残留在现场的脚印痕迹,似乎与秦嵩被杀现场的痕迹一模一样。”
楼外楼的布置,向来讲究清净自然,奢华的装饰品并不多。在这间小小的包厢里,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一幅雪梅映月图,却被一道利刃,在中间狠狠划了一下,分作两半,同时周边的墙壁,亦是纵横交错的刀痕,深入石灰层,力透砖石。
包厢里的布局,不过一张红木桌子,然后有四张木凳。其中数百斤重的桌子,叫人硬生生地掀起,这倒是也罢了,借助一定的力道,掀起这样的桌子,难度并不是很大。可是有一张凳子,却陷进了十公分厚的桌子底板里面,不禁怵目惊心。须知,红木硬度极大,所以才被常常用以制作座椅。寻常十公分厚的底板,就是步枪子弹,一口气穿透也有点难度。现在,居然有人强行将板凳砌入底板里面,这番力道,惊人到恐怖。
战斗惨烈到如此程度,竟然还有一个目击者侥幸活了下来,他的额头被砸了一下,满面鲜血,待到医生过来,为他擦干鲜血,蒋游竹瞅了一眼,他本不是喜欢嘲弄人,但是见到这个家伙,忍不住就发挥毒舌,喷出毒液:“咦,这位不就是江湖人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晓生白先生吗?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这是大家抬举我,也是靠面子而已。”
站在官方的立场上,蒋游竹非常讨厌这个家伙。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灵巧的信息,认钱不认人,每每向一些犯罪分子通报警方的抓捕,而警方又始终苦于没有证据,将这个毒瘤一举割掉。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了柳亦文闹事的现场,毫无疑问,也卷入了这场是非当中。
“既然阁下号称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因此我也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警察先生,请问吧!作为一个善良的市民,我非常乐意协助警方的任何行动。哪怕是要问我亲爸爸有几个二奶,我也会大义凛然地告诉你了。”
“那倒不必了,听说白先生的回答都是收钱的,虽然我是警方人士,但是我也会支付不低的酬劳。不要以为,我们警方就会无偿地征用市民的义务。”
百晓生大喜,问道:“哦,那要问什么呢?”
蒋游竹冷冰冰地说道:“柳亦文,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这个嘛……呵呵……”百晓生果然如蒋游竹设想的那样,开始打马虎眼了,他怎么可能回答警方的问题呢、这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蒋游竹装着和蔼可亲的模样说道:“我知道,我们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将你逮捕。不过这次吗……因为白先生受伤过重,转入武警医院重病房,一天二十四小时监护,由我亲自看守。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话机、没有电脑,反正一概拒绝任何人探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也是为你的负责,谁知道柳亦文这个家伙,会不会为了杀人灭口来找你呢?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起码保护你半年,至于半年之后,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百晓生哈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等于断了他的活路。作为贩卖情报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联系交通,一旦断绝外界信息,半年之后出来,他就等于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丁。干情报这行的,竞争很激烈,再让他从头开始,根本不可能了。
百晓生咬咬牙,喝道:“算你狠!我告诉你,柳亦文临走之前,以为我昏过去了,其实我还在偷听,他无意中说了天日昭昭这四个字。不知道什么意思,似乎与重大的事情有关!”
“天日昭昭,又出现该死的谜题了。”蒋游竹摸摸脑袋,既然已经得到资讯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百晓生突然叫道,涎皮赖脸地伸出双手乞讨道,“这个,信息咨询费呢?”
蒋游竹摸摸口袋,随手掏出一个一毛硬币,漂亮地飞了一道抛物线,稳稳落在百晓生手里,看得他目瞪口呆。
蒋游竹大笑着走了出去,留下呆若木鸡的百晓生,过了许久,那傻乎乎地看着一毛硬币的男人,眼睛中忽然冒出了与表情不相匹配的神色,狡黠地笑道:“柳亦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么我就顺藤摸瓜,跟着你的思路走吧,反正我又不吃亏,还可以卖几个钱。只是这个警察,似乎太小气了!他一定交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