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体内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慷慨陈词:”这是蛔类历史伟大的飞跃,几十万年来,我们蛔类凭借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开拓疆土,生育后代,发展科技,饲养裸猿,今天,我们终于可以骄傲地宣布,我们不但可以饲养天然的裸猿,还可以改造它来符合我们的需要。回想最近几千年来的努力,无数先辈穷其一生日夜奋斗,希望研制出能被我们控制的交通工具,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知道,裸猿是自然界比较聪明的一种动物,我们驯养这种动物作为我们的交通工具已经有十几万年的时间,然而,最近几万年来,这种动物的文明有了飞速的发展,它们开始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并且开始制造各种药物来对付自己的主人,这是我们蛔类不能容忍的。今天,我们可以自豪地宣布,蛔类取得了胜利!”
听完这段演讲,我心想,不好,这东西还以为它们是我们的主人呢,居然把我们当成它们的交通工具,哼哼,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东西。
我说道:”井上,看来你的判断不对”
“为什么?”
“我刚听到了我体内的蛔虫召开会议,它们以为是它们饲养了我们作为它们的交通工具,简直是反客为主了。而且,好像它们单个个体也具备智力。”
“不可能的”井上说,”蛔虫个体不可能具备智力,我正在编写程序,马上就可以使用了,稍等。”
“一帆,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刚才我都把月儿忘在一边了,她也半天没有说话
“安静,它们又在说话了。”我对月儿说道。赵局和胖子则远远地看着我们,摇了摇头。
我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总统先生,听说刚才宇航局往外太空发射了几艘探测飞船,但是由于保护措施不力,宇航员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全部牺牲,请问什么人应该对此负责?您有什么措施?”
原来慷慨陈词的那个声音,所谓的总统,又发言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我想说的是,那几个被发射到太空的宇航员并不是真正的蛔虫,只是我们最新研制的蛔虫机器人,它们给我们发回了珍贵的照片,让我们得以观看到裸猿世界的真实面貌,在完成任务后,根据预先设定的程序,它们已经自我毁灭掉了。这只是蛔类太空探索的第一步,这是一次完全成功的探险。”
听了这么段对话,我傻了,”刚才你们几个呕吐出来的几条蛔虫,那个蛔虫总统说只是它们发射的太空探险机器人,完成任务后就自我毁灭掉了,井上,跟你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井上笑了,”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听到的蛔虫总统呢?”
“我觉得很多矛盾,无法理喻。这些蛔虫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它们似乎有非常庞大的社会,似乎单个个体具备智能,这一点我不太相信,在一个人体内能寄生的蛔虫数量应该是很有限的,这么有限的个体数量,如何组织成一个社会呢?它们把人体之外称之为外太空,就好像我们把地球之外称之为太空一样。这些东西与我的常识是矛盾的。”
“因为你还认为蛔虫是通过蛔虫卵繁殖的,对不对?”井上问道。
“难道不是吗?”
“完全不是,蛔虫的基因已经嵌入到了哺乳动物的基因当中,在胚胎发育最初的一个月,蛔虫就已经生长出来,就像你长出了你的鼻子眼睛一样,蛔虫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只是在分娩之后,这些原本作为你身体一部分的蛔虫具备了独立性,它们看起来好像是一种外来的寄生虫,实际上,它们已经嵌入到了我们的基因之中。根本不需要什么蛔虫卵来繁殖后代。”
“你说的前后矛盾。”我说,”我记得你说过,蛔虫是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在你们发现了地球之后,被A集团的人植入地球哺乳动物体内,作为一种木马而出现的。蛔虫是
A集团设计出来的工具。”
“这个并不矛盾,天然的蛔虫一直存在于哺乳动物体内,我也不例外。然而,木马蛔虫是400多年前才出现,实际上,木马蛔虫是A
集团的人利用天然蛔虫改造出来的。天然蛔虫本身也具备通讯器官,不同哺乳动物个体内的蛔虫可以互相通讯,结成蛔虫网络,你所听到的蛔虫会议,提出问题的并不是单个蛔虫个体,单个蛔虫个体根本没有智力,蛔虫网络才具备智力,一个蛔虫网络单元作为一个蛔虫社会的个体具备自我意识,它们可以相互交流,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A
集团的人使用一种病毒来为这些天然蛔虫安装了另一种通讯器官,使得它们可以连成更加庞大的网络,以用于对地球哺乳界的监控。这种另外的通讯器官,蛔虫社会本身根本没有察觉到。它们以为自己是一个自主的社会,却根本不知道,它们只是
A集团的人用于监控地球哺乳动物的一个工具。这和A集团对地球人类的操纵是类似的。”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蛔虫网络苏醒了,好像你根本不知道蛔虫具备智力的事情,你也是听了我所说的蛔虫会议之后才编出的那一套理论吧?不过,确实要佩服你的随意应变和想象力,那么快居然编造出这么深奥的一套蛔虫木马理论。”我笑着对井上说。
“你觉得我是编造的?”井上摇了摇头,”我说的蛔虫网络出现了自我意识,是说另外一个蛔虫网络出现了自我意识。我说过,天然状态的蛔虫本来就具备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建立在原始的蛔虫通讯方式基础上。但是
A集团给蛔虫安装的新通讯器官组成的网络一直受到控制,他们不希望这个网络涌现出自我意识,这会破坏掉他们的监控计划。你明白了吗?我所说的蛔虫网络的苏醒,是指
A集团的超级蛔虫网络自我意识的苏醒。”
“为什么你不早点说明白呢?早点告诉我们蛔虫本身就是一种网络文明,多简单啊?”我有点埋怨井上,觉得他隐瞒了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情。
“地球人,我不可能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吧?那需要太多时间了,要跟你们解释清楚全部的前因后果,那我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井上苦笑道。
“好吧,听起来有点说得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