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月儿在网上跟我聊天,说她们宿舍有个女孩怀孕了,差不多50天了,下午才去做了人流,医生说胚胎发育得很奇怪。
我问,怎么个奇怪法?然后给她发了个八卦新闻:《陕西一母猪产下一怪胎》,问她,是不是这样。
月儿好久没有说话。我想她肯定生气了,连忙给她道歉。没想到她回了一条消息:“你这消息哪里来的?她说真是和这个差不多,你不要吓我。”
我一听,觉得奇怪,哪个女孩子会这样回答呢。说道:“我开个玩笑,别生气,哈哈”
“我搜索到了,怎么会这样?天哪!”
“月儿,怎么了?”没有回答。
“月儿,我闹着玩的,求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还是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月儿在门外大声喊我开门。
我急忙穿好衣服跑去开门,月儿满脸慌张,拉着我的手,边拽着我的往楼上走边说:
“一帆,你快上去看看,我好害怕。”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扑腾扑腾扇动翅膀的声音,夹杂着婴儿和女孩子的哭声,我一把推开门,月儿赶紧躲到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只见半空中一个兔子那么大的东西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哇哇大哭,想靠近那个女孩子,又不敢的样子,女孩子大哭着尖叫着拿衣服赶它,朝它扔东西。
那动物有点像人,因为它有人一样的脸,只是它的额头非常尖,类似老鹰的脑袋;它没有手,因为它长了一对发育不全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尚未长全的白色羽毛;它的脖子上覆盖着鲜红的毛细血管,看着很不舒服,脖子随着呼吸一鼓一缩,好像在玩一个血气球,呼气的时候,那鲜红的皮肤皱缩折叠着,被脖子与胸腔处一层皮包进去,这层皮一直从胸腔向上移动覆盖到下巴的位置,经过这层皮的遮挡,那脖子看起来终于有点人类的脖子模样,但随着吸气,那鲜红的皮肤又鼓胀起来,像一个吹满的气球,气球表面密布的是清晰的血管网。它身体其他地方,除了脸部,覆盖着细细的绒毛,看起来非常整洁可爱,一定是上好的毛料。它的腿比较细,也比较灵活,有点手的模样,如果拿已知的动物来类比,好像是人类、老鹰、兔子杂交出来的东西。
我朝那个小怪物吹口哨,月儿使劲捶了我几拳头,果然,小怪物停止了哭声,眨巴着眼睛朝我这边飞过来,我一把扯住它右边的翅膀,它痛得哇哇大哭,我趁机逮住另一个翅膀,把它关到洗衣机里,这东西在里面继续哭闹。月儿赶紧跑过去抱着那个女孩,安慰她,那个女孩渐渐平静下来。
我问月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跑进来这么一个怪物?
月儿说,当时她正在和那个女孩讨论那篇八卦新闻,
我插嘴道:“我给你发的那个网址?”
“对,就是那篇东西。”
“别当真,我自己都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在论坛帖子列表里看到这个标题,就随手复制了链接过去。”
“别当真?”那个女孩尖叫着喊道,“这个怪物和那个帖子里的图片一模一样!!”她呜呜地哭起来。
我一听,觉得有点好笑,月儿瞪了我一样,“你还笑得出来!”然后,她又拍着那个女孩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姗姗,别哭了,我们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然后,那个叫姗姗的女孩低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那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去做人流,医生说50天是人流的最后期限了,再晚就有危险了。她又害怕又后悔,突然小腹剧烈地痛起来,医生给她做检查,还没检查完,下身突然流血不止,没有多久,她居然产下一个一公斤左右的蛋,没错,是一个蛋,白色的蛋壳,刚产下来时,蛋壳还是软软的热乎乎的,不久就变硬,在场的医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疯狂地哭闹着,想毁灭这个奇怪的产物,她把自己产下的蛋砸在地上,蛋壳碎了,流出浓浓的淡绿色的汁液,还有一个湿漉漉的胚胎,这胚胎正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怪物,它显然还没有发育完,羽毛没有长全,可是没多久,这东西居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擞着全身风干的皮肤,那羽毛渐渐有了光泽,这小怪物凭着本能扑腾着翅膀,也许是循着气味,朝它的妈妈,我们的姗姗姑娘飞了过去。
姗姗尖叫着,想赶走它,在场的医生们也帮忙着赶走这个怪物,这小东西仓皇地朝窗外飞去。
“在回家的路上,这个东西一只在空中跟着我。”姗姗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月儿,我真想死掉算了。”
“别傻了,姗姗,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勇敢面对,不要怕,有我和一帆在呢,我们会帮助你的。”
“这个怪物的爸爸呢?他知道吗?”我不合时宜地问。月儿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也很好奇这怪物的爸爸会是谁。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姗姗擦着红肿着眼睛“他是一个日本人,叫做井上,我们去年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前段时间,他突然失踪了”
“井上?以前住我们宿舍的日本人吗?”姗姗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本来想把井上的事情告诉她,但终于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