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一号,三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天,他们说是为了理想要去远方,听起来很美,但我的文字在这一章节开始失去了嗅觉。理想什么味
老师说这是艺术培训,老师说这是艺术,一场需要交学费才能学到的艺术,对他父母来说很高的学费,他说他只要画一朵花,那朵花和老师说的没关系,而我们,你们,他们都不得不觉得有关系,然后像皇帝的新装一样。他一直安慰自己,这不是理想,这只是理想的一个过程,只是为了一场考试,高考。和那朵花无关,无关。
这样的日记一直写到了十一月的一号
当日记上的日期和去年,前年的某一天一样时,我们都有必要用一些时间回忆起来,因为那一天开始他选择了流浪。为了什么,他说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理想主义,理想注意!
十一月的一号,我们先把时间倒回他高三的那年。
对于高三的那个十一月一号他一直记得,因为他要去远方。对他来说的第一个远方。那一天他永远记得,他买了一张彩票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叮嘱他父亲帮他看下期是否能中,然后再离开了那学校。还有一些东西,为了什么,他还不明确。但有一种力量对他说,那是光明,而生命一直没有微笑或任何表情。
其实那是一场逃避,逃避学校。是一次躲避,躲避那个家。是一场黑色幽默的理想,笑哭了他,和他的青春。
拿了学校给他的假条,他只是很安静的跑到寝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满满的两个袋子。果子在旁边看着他还问了他“你就一个人去吗?”“不会,有一个叫阿龙的。”“你真的要去?”果子看着他。也许果子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了,而他一直安静的收着东西。他知道就算是天大的理想在果子面前,他都会选择沉默。因为他一直希望的是他们都有一样的路程,而果子是不可能的。果子的外婆是没有任何能力支付那笔出门的费用,他心里一直希望的是“他和果子能一起追求同一个梦”,但这个是不可能的。收拾完东西后,果子帮他提了一袋东西下楼,他不再穿学校里的校服了,而是一件蓝色的牛仔。那个女的那时也有去送他,他们在校门外说再见后,他便自己坐着车回家了。那一天他的心其实一直没有安静过,一点没有。很是高调的渲染着他的那个梦,但很是冷静的是他外表,在车站下车后他自己便背着那些衣服回家了,还有就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顺便买了一张体育彩票。他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了,这彩票是留给他的父亲去兑奖的。为什么有这样的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要出远门了,什么奇怪的事都能做下吧。回到家后,父亲和母亲其实一直还那么沉默的对待这件事,因为他父亲知道他的这次去,直到四个月后,应该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那个晚上其实他没有睡,就像他带着一个盒子漫无目的嚣张一样,那个盒子里装着一个不起眼的水粉颜料盒还有两条十二号的画笔,除此没有别的。
在第二天的早上,他和往常一样洗漱,但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了。阿龙的父亲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一个高速公路的路口,那里有一辆将要带他们出去的车,去杭州的。而那个车站就在他们学校附近。他看到一些和他穿一样校服的人走过他的视线,而他还是那么嚣张的认为那些人还要在学校里漫无目的期望大学。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方向一样,并且一切都那么的完美。或许我能接受那样的感觉,因为年轻的梦,都会让每个孩子学会了一些词语还有一些疑问,而且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词语,还有难以回答的疑问。比如自由理想,自由追求。
我们活着为了什么,我们得到什么,青春是我们的,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去追求吗?
孩子,其实你说的都对,但只有满腔的热血,没有装子弹的枪。
命运啊,他们已经上车了。发车时间三点,明天早上到杭州。这是他的第一次远行,他们说是带着理想去的。而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当第二次去杭州是一个人,而且是漫无目的,也没有想到现在他是在东北的一个城市。活着是怎么样的,对他来说那时的出发刚刚开始。
其实躲不过的东西不只他躲不过,也包括他们,一群一个孩子,但他已经能感觉丝丝自由了,足够了。
那天的早上六点他坐的汽车便开始在去浙江的高速公路上行走了,车子的下面装的是一些海鲜。也就是说要等到车下面的东西都卸下了,他们才能到杭州。而这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事了,等待让他和阿龙一直在这个带雾的城市外面幻想。车子一点点的开向市区,车窗外的一切在带雾的雨里显得过分的诗情画意。朦胧中他看到外面一大片绿得发翠的田野,还有红色的房子整齐的排着。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用最慢的速度走向他们要去的车站,显得有点浪漫。他看了看表,七点。他和阿龙在杭州的南站下车了。车上的人很快的不见了,只有他和阿龙选择在站旁的一家面馆里吃了一碗带醋的拌面。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和阿龙并不在同一个画室学习,阿龙在滨江区,而他在下沙区,也就是说距离有两个多小时。吃完面后他们各自离开了彼此吃面的面馆,一个去下沙,一个去滨江。
一直有人对他说中国美院是一所美丽的学校。而学校是在杭州市区,他和阿龙才知道,其实他们第一次下车的地方并不是在杭州,也不能理想的看到那个梦想中的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