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脸大汉走到山寨中央,腾空飞上一座拔地而起的百丈孤峰,在峰巅的一座大殿前停下脚步,扬手朝两侧的守门汉子打了个招呼,喜气洋洋地对着紧闭的红岩殿门高喊道:“老大,大喜啊,属下牛珥找到天陨阳珠啦!”
殿门横额上“魔鹰殿”三个黑金大字蓦地电光一绽,整座恢弘粗犷的暗红色大殿微微颤动起来,高达三丈的红岩殿门沉沉打开,一道凝血般的光芒从门后射出,照上牛珥。
血光一闪而逝,牛珥已被摄入殿中。
红岩殿门沉沉合上,只留下几名守门汉子对着牛珥消失的方向投去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没有人注意到,牛珥进殿的同时,一缕微风也伴着他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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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外观之,整座魔鹰殿长宽不过七丈,但内里却以“壶里乾坤”之术拓出了一个百丈方圆的广阔空间。
偌大的殿中,并非由横梁竖柱架构的屋宇,而是一个密封的洞窟模样,穹顶呈半球形,地面则是棱角笔直的正方形,取天圆地方之理。洞窟的穹顶和四壁纯由一块块巨大的暗红岩石砌成,密密麻麻地雕满了风雨雷电的古拙纹路。
洞窟中央是方圆三十六丈的一方熔岩池,炽烈的金红色岩浆在池中徐徐沸腾,大大小小的气泡“噗噗噗”地冒上池面,腾起一蓬蓬浓烈的汽浪,将整个洞窟蒸得燠热难耐。
熔岩池的中心,崛立着一座长宽三丈的红岩石台,台上盘膝趺坐着一名浑身布满创痕、脸上拖着一条狰狞刀疤的大汉,正是牛珥口中的彭老大。
彭老大一只右眼已在与刘星的激战中彻底爆碎,单薄的眼眶中只剩下一圈黑红色的血痂,此刻缓缓睁开仅存的左眼,眸光一绽,看上去分外狰狞可怖:“你真的寻回了天陨阳珠?”
牛珥脸上堆起一层笨拙的谄媚笑容,一边从怀中掏出那颗红豆似的小珠子,一边谄笑道:“绝对千真万确!小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通好找,才在地下河的下游出口处寻到这颗天陨阳珠……当然,这也全仗老大神威盖世,把那臭小子轰成了飞灰,否则小的也没机会找到这宝珠。”
彭老大把手一招,天陨阳珠立刻从牛珥的手中飞起,像有根无形的丝线牵着一样,飞过熔岩池,落在彭老大的掌心。
彭老大端着天陨阳珠细细地打量了半晌,嘴角扯起一丝狰然的笑意,冷冷说道:“小子,你终归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牛珥立刻狂拍马匹道:“老大神勇盖世啊,不论是那臭小子,还是飞焰魔君,哪里能比得上老大之万一呀!”
彭老大仰起脸,合上眼帘,深深地索了一气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的热汽,让那灼热的气息在肺叶里熨帖流荡,脸上的冷笑更盛:“那飞焰魔君实属命歹,身受重伤才好不容易从我彭断空手上盗出了天陨阳珠,化身飞火流星远遁而逃,眼看就要成功,却偏偏撞上了那臭小子的飞舟,连最后一口气都撞没了,可见欲成大事者须有天命眷顾,福薄之人妄图逆天,不过自寻死路而已!”
彭断空抚mo着身下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的石台,沉声吩咐道:“牛珥,你这次干得不错。我派出去上百人,偏让你撞上了大运,看来是你命中福缘不浅……三天后就是每十二年一度的地火大盛之日,你去把九蕴寒晶准备一下,若是仪式进行顺利,我便带你一同进入天陨秘藏。”说罢,从储物戒指中唤出一面红铜令牌,抛到牛珥手中,“切记,开启通道的仪式只能进行一次,万万不容有失!”
牛珥大喜过望,先是誓神劈愿地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便是千恩万谢地一通马屁狂拍。
似乎连空气中的风都被牛珥的马屁震得干呕起来,绕着他的头顶旋过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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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午。
高达两千丈的火山在今朝清晨时便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喷薄的岩浆火柱一分一分地增强,磅礴的冲力和热量将火山口正上方的浮岛一尺一尺地托高。及至正午,本来悬空百丈的浮岛已被生生顶高至三百丈。
孤标巍峨的巨大火山此刻已整个震动起来,浩大的热浪直往上涌,蒸灼得天穹之上的浓云剧烈翻腾。云中血光比之平日十倍增强,映衬得方圆百里的浓云宛如火烧般炽烈骇人。
天地一片炙热!
魔鹰殿的洞窟之中,熔岩池已彻底沸腾,一个个骇人的大肺泡从金红色的熔岩上冒起,“噗噗”剧响地爆碎开来,溅起一抹抹炙亮的岩浆。凶横的热浪灼得坚硬的穹顶和四壁渐渐软化,仿佛一层暗红色的巧克力一样,随时都会整个融化掉。
一百零八名大汉踏着天罡地煞的星位,围在熔岩池的四周,各自手里都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深蓝色冰晶,冰晶上流溢着雪亮的寒光,与殿中的热浪相抗,凝冻成一团氤氤氲氲的白雾,弥漫在冰晶表面,经久不散,正是三日前彭断空吩咐牛珥准备的九蕴寒晶。
一百零八名大汉纷纷凝望着熔岩池中央石台上闭目趺坐的彭断空,全都激动地等待着命令,而三天以来一直意气风发的牛珥,则直到此刻仍不禁昂首挺胸地左顾右盼。
牛珥的目光扫过整个洞窟,发现不见狭眼汉子,不禁暗自嘀咕道:“那家伙哪去了?前两天我还找过他,结果人不在,连他的鹰也不在……难道是奉老大的命令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不过没理由这时候还不回来呀……说不定是去私会老相好了吧,嘻嘻……他不回来更好,这趟可没人跟我抢功劳了,可千万不能在老大的面前提起他,否则就多只香炉多只鬼了……”
彭断空浑不知晓牛珥的心中在碎碎念些什么,否则必会一巴掌将这头笨牛拍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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