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刚才我听说今儿有一种叫沁霜的ju花,用那种ju花花瓣泡的茶,会有一种清馨的香味。我想公主定是喜欢,便托刘公公等宴会结束,容我摘一些带去给您尝尝呢。”李绯雨并没有跪拜荣德公主,而是十分亲热的上前去拉起公主的手,像自己姐妹般那样聊起来。韩雨虔十分迷茫的看着他们俩。李绯雨怎么不下跪呢?
“飘飘,李小姐怎么见到公主不下跪?”她低声询问身后的飘飘。
“因为李小姐不但是太尉府的小姐,还是荣德公主的女宫。如果公主不让她跪拜,她是不用跪拜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身份这玩意还挺重要。
荣德公主看到韩雨虔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婢女窃窃私语,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感觉,便一肚子火噌的就窜上来。“贱民,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韩雨虔不得不再次跪下,而这一刹那,她决定之前丝毫不在乎的侧妃之位这一次她是一定要紧紧握在手中。谁也别想夺走!她算是明白了,在这尊卑分明的古代,没有一个高贵的身份,就算不会丢掉性命,也是会被人随便欺负。身份没有别人强大,就算不惹事,别人都说不会放过你。随时随地要给人下跪的日子,她才不要呢!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是她不想变成小强。随便就能被人拍死。
荣德公主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太监一声独特的高音“太后娘娘驾到。兰妃娘娘驾到。燕嫔娘娘驾到。”荣德公主瞪了一眼韩雨虔,便赶紧走到前边迎接太后。李绯雨跟在荣德公主身后,回头给了韩雨虔一个安抚的眼神,韩雨虔笑着点点头,让她放心。等到众人走到前边,韩雨虔这会倒不想起来了,反正一会还要跪。在这呆着吧。正好这犄角旮旯的,太后不会注意到她的。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宁贵妃带领着一群贵妇跪拜太后。
太后扫眼望去,道:“众人都起身吧。贵妃今儿来的可早。”
贵妃上前轻轻扶着太后,边走边笑道:“今儿太后特设的菊宴,妾身便想来看看这些ju花是不是都准备好了。现下是早秋,ju花还娇嫩着,妾身怕奴才们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干砸了活,扰了您老人家的雅兴。”
太后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这些事情派别人做就是了。你呀,还是好好服侍好皇上是正经。”宁贵妃轻轻苦笑一下,“是。妾身谨记太后教诲。”太后这是又在抱怨她那不争气的肚子。皇上和她在一起了几十年,因一直独宠于她,这偌大后宫不单没多少嫔妃,连皇子公主都不多。而她因为肚子不争气,只生有一子一女。好在太后甚是通情达理,不怪罪于她。反而让她放宽心好好服侍皇上。不然,她可真觉得自己是皇家的罪人了。
“贵妃姐姐这麽多年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一直独得恩宠。不像臣妾,笨手笨脚的。昨个儿皇上还说臣妾做的杏仁茶不如贵妃姐姐那里的茶好吃。臣妾当然知道自个的手艺不如姐姐,可惜如今有孕在身,不方便跟姐姐学习一二。”燕嫔一脸娇羞的低着头,手轻轻扶上那凸显的腹部。却看不见太后微微蹙眉冷漠的表情和宁贵妃的抿嘴淡笑。
韩雨虔安安静静的跟在这群人身后,把所有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那个燕嫔,她也知道一点。燕嫔是元嘉帝最年轻的嫔妃,入宫才只有几年。因为第一年就生下八皇子,便从贵人升到嫔。因为年轻,活泼。甚的元嘉的喜欢,便一直有些傲慢任性。又加上她如今又有孕在身,自然有些目中无人。韩雨虔现在心情十分激动。宫斗,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啊!她今儿要开开眼,学习学习。好以后回定南侯府对付那一群莺莺燕燕去。此时此刻的韩雨虔,竖着耳朵,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眼前一切。就差手上没拿个小本本在旁边支个小马扎边写边记了。
兰妃仔细瞧着众人的表情,又看着燕嫔那毫不遮掩浮躁傲慢的表情。心下一叹,这个燕嫔还是太年轻,仗着有身子,就没轻没重。恐怕以后没有好果子吃。她在这后宫时间最长,皇上和宁贵妃的感情,岂是这些一心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们能够挑拨的?更何况,刚才那句话是千万不能说的啊。这在宫里一向都是个忌讳。这个燕嫔,太嚣张了些。幸亏今儿皇上不在,否则……就算有皇嗣,也免不了被罚啊。
哎,她在宫里做老好人惯了,便一心想打破这尴尬,突然看到李绯雨。想起自家女儿,便说道:“李小姐,静德的身子怎么样了?还似先前那般害喜的厉害么?”李绯雨十分聪明,当下便明白了兰妃的意思。欠身对着太后一福,道:“太后娘娘和兰妃娘娘不用担心。公主婶婶身子现下已经好些了。有母亲大人亲自照顾着。放心好了。”
“嗯,岑氏是个好的。哀家是看着她长大的。那孩子心地善良,也嫁的一个好夫君。只是有些苦了这孩子。她刚嫁进李家就没了婆母。长嫂如母,她辛辛苦苦把你两个叔叔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到他们成家立业,如今又操心妯娌的身子。她这一辈子为别人操心的命,却独独留不下自己的儿……”说到这,太后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这一下,也惹的旁人不禁哭泣起来。
岑氏是她的娘家侄女,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嫁给李莫的长子李泽为妻。刚嫁入李家没多久,慈爱的婆婆便去世。留下两个年幼的小叔子。她便担起长嫂的职责,如母亲般亲手照顾两个小叔子衣食住行。就因为这样每日操劳,照顾不到自己的儿子。才让刚会咿呀学语的幼子不幸夭折。
大概是因祸得福,岑氏因此被封为诰命夫人。嫡女李绯雨作为荣德公主女宫被召入宫。如今,三公主静德公主不但嫁给李泽的幼弟李琛,更是有了身孕。这更是为李家增光添彩。韩雨虔静静听着身后渺渺轻声为她诉说岑氏的一切。她也不禁唏嘘,这简直就是古代妇女三从四德的好榜样。这样一位女子,也是可敬可叹之人。要是有机会,她很想见见这位古代女子美德象征的代表。
兰妃心下感激岑氏对她女儿静德公主的照顾。却不想因为这话题让众人悲伤。“太后娘娘,看您一伤心,众姐妹们和各位夫人也伤心起来。您看今天秋高气爽,又有姐妹们陪着您在园子里赏菊,那些个伤心事,就过去吧。不然,可要辜负了这美景了。”众人一听,便也停止了哭泣,纷纷劝慰太后宽心。
韩雨虔这边冷眼瞧去,这兰妃说话很有几分分量。不愧是后宫资历最老的。听说她也是所出皇嗣最多的妃子。两位皇子,两位公主。好像那早殇的二皇子就是她所出的吧?听说她因为安守本分,又是自小陪在皇上身边,所以很得人缘。可是她觉得,能在这后宫里活的有声有色的女人,都是厉害角色。
“大家陪老婆子走了这半晌,都累了吧。快快入座吧。”太后在首位坐下后,对众人说道。
“谢太后恩。”众人谢过太后,便也齐齐坐下。韩雨虔不知道坐哪,便由着飘飘和渺渺牵着自己走。这一耽搁,不免入座迟了些。却不想,这一迟,却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宁妃,哀家年纪大了,不记得这是哪家的千金?瞧着眼生。”
宁妃顺着太后放眼望去。微微皱眉,瞬时又笑着道:“太后,这是定南侯从济州带来的姑娘。您前几日不是下旨让她今天过来的么?”
太后一愣,他那乖外孙子什么时候换口味了?眼前这女子分明就是个尚未熟透的女娃娃。那小小的圆脸分明稚气未脱。除了一双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挺精神的样子。再无长处啊?为了这么个黄毛丫头,他不辞辛苦的千里迢迢从济州带着她来封妃?这孩子该不是傻了吧?太后受不了打击,一口气喝下半杯茶。摸摸胸口,顺顺气,再次睁大眼睛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韩雨虔。“宁妃,看看那丫头那吃相。啧啧啧,不知道还以为我乖外孙虐待她了呢!”太后悄悄对坐在旁边的宁贵妃说道。她也朝着韩雨虔看去,忍不住轻声一笑,“太后您老人家别见怪。听说这孩子自小是跟着父母在山上居住。后来才跟着外祖父母一起。想是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着这些美味佳肴,不免心里痒痒。臣妾看这孩子是有些灵慧,她自己一人赴宴,却一点也不局促,倒也有些大家小姐的风范。”
“哼,别是什么小聪明才好。”哎,也不知道这后宫谣言是怎么传的。愣把这丫头形容的红颜祸水似的。害哀家担心南儿这孩子,要知道是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村丫头,她才不起这好奇心下旨招这丫头赴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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