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绩就要被盗马贼射出的暗器击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王绩身旁的来溯一把将王绩拉倒在地,也就在倒下的瞬间,王绩感觉疑虑夹杂着杀气的寒风从他的脸颊疾速掠过,“嘭”的一声,一支弩箭钉在王绩身后的院门上,后怕的王绩此刻一下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躲过这一箭的王绩马上就想到了盗马贼,随即大喊:“快抓住他!”可这是众人一看,原先和小贵子对面站着的盗马贼此刻已经没了踪影,马厩前的空场子里现在只剩了小贵子一个人。庄丁们乱糟糟地立刻开始四下寻找起那个盗马贼来。
可此时的小贵子却没有动,只见他摘下了一直背在他身上的那把小猎弓,从腰间的箭瓠里抽出了一支普通的木箭,认扣搭弦之后,朝着马厩后面的院墙上方拉开了弓弦,紧接着就是“嗖——”的一声风响,眨眼间就是“噗——”的一声音量不大的闷响。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站在墙上,正要往下跳的身影“扑通——”一声从墙上朝着外面一头栽倒下去。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就在一群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遇袭的庄主王绩身上的时候,那个盗马贼趁机爬上了墙头,想要翻墙逃走,但他这点儿小计俩并未逃过一个人的心思,那就是小贵子。其实从盗马贼伸手往腰里摸的时候,小贵子就知道这小子要耍阴招,但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出手就是弩箭,看来他这把弩是早就上好弦的。弩箭射出之后,小贵子本以为这小子会射自己,可他很聪明,竟然选择了射庄主王绩,这着实让小贵子有了片刻的惊慌。但也仅仅就是片刻而已。
看见王绩被来溯拉倒之后,盗马贼往墙边蹿的身影立即闪入了小贵子眼睛的余光当中,他随即想到了自己身上时刻不离身的弓箭,于是就有了众人看到的“射贼落墙”的那一幕。
众位庄丁此时都来了精神,他们一下拥到了庄外,在西院外墙下找到了那个盗马贼,三两下就把这个倒霉蛋捆成了粽子。他们本来想把这个盗马贼押进去,可仔细一看还不行,因为小贵子那一箭精确地射中了他的左膝窝,而且力道十足,直接射穿了他的左膝盖,这个盗马贼就这么被小贵子用箭行了“膑刑”,整条左腿就这么废了。眼见这种情况,庄丁们在赞叹小贵子射术精湛的同时,也只能把这位盗马贼抬进府去了。
就在这个空挡,李恪他们赶紧来看王绩,索性他并未伤着,着实地被吓了一跳倒是真的。缓过神儿来的王绩则是一个劲地感谢来溯的救命之恩,来溯倒是并不在意。
看到王绩无恙,李恪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那个天生神力的小马夫小贵子身上,于是他试探着问王绩:“没想到庄主伯伯府中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小哥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你是说小贵子吧,他可不是我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普通奴仆哦,他其实是我的一个世侄。”说着,王绩冲着小贵子招手喊道:“小贵子,赶紧过来拜见这几位贵客!。”
小贵子应声之后,快步走了过来,躬身给李恪他们见礼道:“小民拜见诸位贵宾,刚才情境让诸位受惊了,还望见谅。”
一番见礼之后,李恪发现这个小贵子不但言语得体、礼数周全,而且气质沉稳、不卑不亢,心中不敬又是一阵惊奇,以小贵子的年纪能有如此修养气质绝对是不多见的,这就让李恪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于是李恪再一次试探王绩道:“庄主伯伯,这个小哥哥这么彬彬有礼的,看来您没少教导他吧?”
“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何来教导之说啊,呵呵……”王绩面有惭色地笑道:“他能如此知礼明情,那可都是家世使然呢……”说着,王绩示意李恪借一步说话,于是俩人退出人群小声交谈起来。
王绩压低声音说道:“我这个世侄家世可谓显赫,小贵子不过是他的乳名而已。他本姓薛,名礼,乃是出自河东望族薛氏一门。他的父亲薛轨与我相交甚厚,只是可惜他前年病故了。薛礼亡故之后,薛礼和他母亲无以为靠,就从龙门跑来投奔于我,我便收留了他们母子俩。本来我只想让她们闲住即可,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不答应,非要让我吩咐她们做事才得安心。无奈之下,我只好让薛礼他母亲做了厨娘,薛礼年纪小我就让他每天给马喂喂草料而已,也算是给他们都分了份儿差事吧。”说道这里王绩突然有了些兴奋之色,他颇感欣慰地说道:“后来我发现薛礼这孩子不但勤奋好学,而且喜好骑射,习文练武没有一日懈怠,这定然是我那位老友薛轨昔日教导有方之功啊。依我看,我这个世侄日后必定是出类拔萃之人那,呵呵——”
王绩说着说着欣慰地笑了,而李恪的内心则陷入了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之中。他心想:薛礼,不就是那位三箭定天山、横扫高句丽的后太宗时代的大唐第一名将薛仁贵吗!我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个牛人竟然让我在这里碰到了。哈哈,若是能将这个牛人弄到手,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了吗!
想到这里,李恪于是恳切地说道:“王伯伯,既然你已经决定赴京拜官,令郎也即将成为我那世子哥哥的近侍,那何不也一并抬举一下您这位世侄呢?”
“哦,殿下的意思是?”王绩也是一阵欣喜:“难道殿下有意抬举小贵子,那我就要代他先谢过殿下了。只是他年纪尚小,不知殿下能有何职事派发于他啊?”
“令郎既然做了世子哥哥的近侍,那这位薛礼哥哥就做我的亲卫,你看如何?”李恪从王绩的眼中看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毕竟能在郡王身边做个亲卫近侍,对于家道中落的薛礼来说绝对是一种抬举。李恪接着说道:“至于薛礼的母亲么,还请王伯伯暂时代为照看,等你们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人接手照顾她的,届时就无需伯伯您操心了。”
“甚好,甚好,没想到殿下想的竟然如此周到。”王绩这时已经够是满脸的笑意,他赶忙招呼道:“小贵子,快过来,你光耀门庭的机会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