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慕长歌见墨卿安不言语,不回答,心想,是不是墨卿安根本不在。
“你——”
话音未落,对面传来一股有些沙哑的声音:“你说,离歌她,撞墙死了?”
慕长歌为之一愣,想要问些什么,对面那头再次传来:“她说,她不想要轮回转世?”
“你是?”
“君陌途……”
君陌途说罢,将睚眦丢进墨卿安怀里,快步朝着断誉峰的地牢穴走去。
往事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
初见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怀中抱着她娘的尸体,在被火烧尽的十里堡的十里桃林之中哭泣。
她说:“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他拂袖离开了。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街头,她不过十岁,被一群家丁包围着,而他,坐在茶楼之上饮茶。
安州县县令年过半百,夫人早逝,家中妻妾成群,几日之前,县令看中了她,死活要纳她为妾,她不肯,被关在柴房中两天,被一位心善的小妾放走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被带回去,披上红衣,被迫嫁给县令当妾。
那一夜洞房花烛夜,她被县令下了药,他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她劫走。
那一夜,她成了他的女人,而他并不想要伤害她,只好将她魂魄引出,抹去她之前的记忆,他告诉她,她是他抚养长大的,还给她取名,名唤君离歌。
往后的几百年里,他们相依为命,执手走遍天涯海角。
有一年,她情窦初开,趁着酒醉,对他表达爱慕,却被他丢在冷水中一夜。第二天,她发烧了,病的厉害,他为她想要为她医治,她赌气,死活不肯,无奈之下,他答应了会娶她。
至此,无论君陌途去哪儿,身边总有那么一个小跟班,口中不断地唤他,笑的春光灿烂。
后来,他也渐渐沉沦,他真的动了娶她的念头,为了离歌,他弃了一切,私奔到人间,找了一处荒山,和她成亲。
好景不长,不过和她成亲小半年,妖界之王企图统领六界,而离歌所附身的就是妖界公主的身躯,她被妖界之王带回去了。
那时候,墨卿安正在闭关,天界被打的措不及防,他的母妃也差点命丧他手下。一时气血攻心,杀了妖界之王。
从那时起,他便知晓,他和离歌,再无可能。于是,他便躲藏起来,让自己不如想她,却总是忍不住,隐身偷偷去看她。
来到地牢口,从洞穴之中传来一股血腥之味,他有些哽咽。
他在后悔,如果,如果当初没有杀了妖界之王,而是将他关在妖界,是不是离歌早和他生下一儿半女?是不是他可以和离歌云游四海?是不是,就不是今天的结局?
寻着血腥味去,离歌全身肌肤被血染红,脸色极度苍白,她就那么的安详地闭上眼睛,嘴角甚至带了一抹笑意。
打开了牢门,血腥味更加扑鼻,他强忍着眼泪,只是含笑着,抱起离歌的身躯,轻声道:“我们,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