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将自己的情绪稍作平复抬眼望着茗儿,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来解释自己的眼泪,顺口说了一句“别把不相干的事情搅在一起胡说。”说完径自走在前面,带着茗儿来在了偏厅。
每一次石德昌见到若水都是这样的毕恭毕敬,刚一听到来人的声响,人就已经站了起来,若水紧走了几步,“石掌柜比若水还要年长几岁,每次却以这样的礼数待若水,这让若水如何受得?”
石德昌正色道,“你我之间这个礼数还是要的,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言重了,你就像待你的妹妹一样待我就好了,”若水一伸手,“石掌柜快请坐。”
石掌柜看着若水脸上的颜色,给若水把了脉后点了点头,“邱小姐已然大体痊愈了。”
若水嫣然一笑,“是的,这段时间以来劳烦石掌柜辛苦了好几趟,改日若水一定会亲自上门道谢的。”
若水的话刚说完石掌柜就站起来了,“按理我该叫你一声东家的,苏东家给我留下话说要我待你如待他,只是他不想你的身份为众人所知,我才没敢张扬,更没敢将您的身份昭示于人,这一趟我也想听您的示下,邱小姐是想长居此处,还是回咱们的长青堂去?”
他的这个问题让若水的内心有了更大的起伏,这样的短的时间她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歉意的一笑,“这件事要容我想一下,待我有了答案再给石掌柜回话。”
石掌柜因为身上的事务十分的繁杂,没办法在这里多做停留就走了。
若水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静静的坐在那儿想着自己也想着大哥,想着那个受伤的可儿。
茗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想去长青堂?”
若水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不是现在,茗儿我们还是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去吧,那里离后园门也近些,将来我们出入也方便些。”
茗儿认真的看着若水的脸,她不知道若水是因为刚刚的那件事有些失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但只要是若水决定的每一件事她都会照办的,虽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开始收拾。
当若水的目光再一次碰触到那件千鸟裘时她的心中就是一窒,这个用上等丝帛包着的东西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国宝了,皇上竟赐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民间女子,要怎么处置它呢?
茗儿早就看过这个包裹知它的里边一定是件不寻常的东西,央求着若水给她看看,若水无奈只得打开来给她看。
五光十色的羽毛泛着特有的光泽,已经让茗儿啧啧称奇了,用手触上去又那么的柔软,拿在手上全没一点份量,宇内还没有人能抗拒它的奇美更别提茗儿了。
茗儿用那双放着光的眼眸望着若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皇上,他老人家对你还真是大方竟然将这么好的一件东西送给你,嗯,可见啊他待你也是有心人了。”
茗儿的话说完了在若水的脸上却始终没看到该有的骄傲和快乐,也就不敢多言自顾自的忙碌去了。
淑兰殿内毕家两个姐妹表情凝重的坐在塌上,自毕淑仪进宫以来每一步都如她所愿,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对未来不可预知,现在的定王府内已不再是妹妹一个人的事了。
她认真的听着淑媛的述说,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姐姐的沉默让毕淑嫒更加的担心,“姐姐,从前你说的那个,现在该是时候了吧?”
淑妃娘娘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趟,毕淑嫒看到姐姐头上的金钗不住的摇着,终于等到姐姐来在了她的面前,“小妹,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不能心急,你这样耐不住性子,将来又如何能成事。”
掌灯时分,可儿的房间里太医已经离去,只剩下宇镇一个人立在床前看着这张曾经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的脸,我要怎样待她呢?这是他近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天色渐暗,屋内就更加的昏暗,可儿的婢女名唤小蝉进来想要点亮屋内的纱灯,宇镇急忙一抬手,他希望这黑暗可以让自己波涛澎湃的内心平静下来。
可儿在呻吟声中醒来,周遭昏暗的光线没能让她看到旁边立着那个人的视线汇聚,竟让她错以为自己已入了阴世,她转头看见了那个慢慢在转动的身影。
她哭了,也好,若不是来到这阴间,自己又如何还能让这个人再多看自己一眼,更别提让他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想像从前一样依偎在那个人的怀中,再一次体会那种温暖。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不要动了,你想用什么告诉我就行。”
可儿还真的是十分的意外,原来这里和活着时一样,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讲简直如入天堂,她又重新得到了她已失去的这一切了。
可是她美好的梦想并没能持续得更久,宇镇唤来了小蝉,烛台带进来的光亮让可儿的美梦如早晨的雾霭被瞬间驱散得干干净净。
她一下子紧紧的闭上双眼,她不敢张开,她害怕失去刚刚在她眼中的一切,当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时,“去,到厨房给小姐弄点粥来。”
她才不安的张开了她的眼睛,是的,他在,那个曾让她多少次梦中一触即逝的背影,依然挺拔的立在那里。
她起身想要与王爷见礼,却被宇镇冷冷的一句不必了给阻住了,这一下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王爷,难倒可儿连给王爷见礼都不可以了吗?”
宇镇这才转过身来,不屑的看着她,“我没有限制你自由的意思,你也是贵为公主的人,何必要在这里过种生活呢?”
这一句话让可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知道我是------?”
宇镇没有开口,屋内霎时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耶律百可还是起身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