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好一阵若水才十分大度的说,“念在太后尚在病中,我就原谅你了。”她的大眼睛看着‘可怜’的定王爷顿了顿,正色道,“太后的脉象实在有此奇怪,乍一上手与常人无异,可细细斟酌后又有些不同,在我的记忆中似乎看过这样的记载,但在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宇镇点了点头,不免有些担心,这样说来母后的情况还真不那么简单。
看着宇镇低着头若有所思,若水知他是担心他的母后,轻轻一拍他的手,“去吧,去守在太后的身边,也得听听太医们是如何说的呀。”
宇镇抬眼看了看她,点点头在若水的注视下走回了太后的寝殿。
一到明德宫的前厅,就见皇上一脸怒气的坐在上面,以李村为首的五个人跪倒在地上。宇镇与皇兄见过礼后立在了一边,皇上厉声责问着,“还要多少时间?”李大人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也顾不上擦一下,一粒粒摔碎在地上,“这两日就可见效。”
皇上只用鼻子哼了一声,让宇镇意外的是这当中并没见到苏逸,还赤不及问,就听皇上缓了缓语气说,“你们共同商议一下,要不要更改用药,如有必要可待太后醒来几位大人再为太后诊脉。”下面的人应声一片。
李村刚要带众人退出去,宇镇忍不住开口了,“李大人,为何不见苏大人?”李村一低身,“回定王爷,苏大人腹疾复发,告病在家,不知定王爷有何吩咐?”
宇镇的心里也是一动,“哦?”
皇上深知定王爷结交的原则,他从来只欣赏那些才高八斗,艺压四座之人,断不与庸人俗流来往的。
待李村等人告退在偏殿之消失之后,皇上忽然开口说,“这个苏大人真的有异于常人之术吗?”
宇镇还在心中想着苏大人的腹疾究竟如何,要回家调养,该不会有什么病可以难得住这个人的呀?听了皇上的话忙抬头应了一声。
“待他回宫就传这个苏大人给母后诊治一下吧。”宇镇点点头,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若真如李村所说,应该就不是一般的病症,不知为了什么在他的心里有了那么点说不清的担心。
的确,苏逸的腹疾又发作了,不过是他从宫出来,回到了回春堂之后。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自己提前服下药丸,待睡过一觉立即给石德昌送信儿约他入夜后来回春堂相见,一个人静静的立了一会儿,又出去在德聚兴买来了几个下酒菜和上好的水酒。
当苏逸终于将石德昌等来的时候,将他让到了里间,把一封信交在了他的手上。
就在来这里的路上,石德昌的心就一直在打鼓,虽然他渴望和他东家见上一面,但是真的要他来见的时候,却又是这样的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当他将那封信拿在手上后,看着东家的表情是那样的淡然,就松了一口气,“东家,这个要送给谁?”
苏逸一笑,“先放在你那里,一定要保存好。德昌兄,今天叫你来是有事要托付给你,在我的身边可当此重任的人只德昌兄一人了。”
听了他的话,让石德昌那颗放下去的心又向上提了提,“东家哪的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长青堂,就全权交给德昌兄了,假设明日再有人问,你既可对外宣称是你接手了我的长青堂。但有一项要记住,每年都要给南山梅园的吴伯足用的银两,他日若是你听到我有什么不测,”
他的说话这会儿,这石德昌那颗心啊,就已以提到嗓子眼儿了,一听到东家说若是他有什么不测的话,他就急了,“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东家,您在宫中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总劝您不要进宫,不要进宫,您就是不听。您告诉我就是将咱们的长青堂都变卖了也要打典,这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可别说什么交给我的话。”
苏逸看着这个老诚的七尺汉子急成这样,忙拉他坐下,“德昌兄,稍安勿燥。我不还没说将长青堂就送你了吗?不过是怕有个万一,从现在起你什么也不要说,好好坐在这里听我把话说完。德昌兄与我相交十余年了,我才将这事托于你手,长青堂还有这个回春堂都让我交于这收信之人了,若我平安归来,你就将这封信原样送回,咱也当无事发生。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就要将此信收好,等一个叫邱若水的女子来取,总有一天她会来你这儿来取这封信的。这个人也将是这长青堂之主,你要像待我一般待她,全力帮她,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她的身份,保护好她。”
这石德昌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但他太清楚苏逸的为人了,再加上苏逸脸上的表情和此时的语气,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使他有一丝改变的。
他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张着嘴直直的看着苏逸,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就如同一个即将赴死之人在临别前的嘱托一般,却如此的坦然、淡定,就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尽管他早知道他非同一般,却没想到竟会到如此,这天地间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回转呢,今夜这一面该不会是---苏逸还在头脑中不断的想着有无疏漏,半天也没顾上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石德昌‘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之时,他才诧异的看着他,“德昌兄,快起来,这又是为何?”
石德昌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将苏逸来扶他的双手阻住,“东家,你虽比德昌轻了几岁,却于德昌有知遇之恩,请东家自己要多多保重,你交待之事德昌一定尽心竭力将它办好,受我这一拜也不为过。”
说完深深的拜了三次,才被苏逸拽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交织到了一起,不知哪里来的感动,竟让他的眼眶中冲进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