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说完这些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若水已经觉得脸上越来越热了,“是吗?刚才那位是你们公子?他怎么知道我叫若水呢?”
“是的,我们公子可是个大好人吧。至于他怎么认识你,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说罢满脸坏笑的茗儿,竟乜起眼睛看着若水。
“坏茗儿,那这把伞就烦你交还,代我谢谢你们家公子就是了。”跑回二楼若水用手摸了摸自已发烫的双颊,不禁想着:唉,我这是怎么了,耽搁了这么久,要是让娘知道又得担心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里间的门口,还好娘似乎还没有醒,这才定了定神重又坐回绣撑前。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茗儿跑了上来,“若水姑娘,你也和我一起去园中折些花回来吧,好不好?”若水心里虽十分渴望却有些犹豫,茗儿忙向着邱心说:“伯母,这时节屋里摆些花会让人心情愉快的,对吧?”若水忙用眼睛询问母亲,邱心笑了,“还是个孩子,去吧。”
来到应府的后园,杏花正艳、梨花也娇,两人折了些小心翼翼地捧着,若水呼吸着这空气中的甜美,心情一下子被这春的芬芳所感染,这两日的辛劳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她情不自禁地对茗儿说:“茗儿姐姐,谢谢你。”
“别你可别谢我,这呀-是我们公子拜托我的,他怕你太累了。”话音未落,就见应公子从树后绕了出来,“茗儿,该打。我不是要你不准提我的吗?看下次史公子再来,我会不会把你送与他。”
“哎呀,这可真是好人难做,我不过是一时说走了嘴,那你也应该谢谢我不是吗,还要卖了人家!”说罢撅起了小嘴,“再别来求我,我走了。”
“茗儿姐姐,你等等我。”若水连忙跟了过去,应公子连忙作了个揖把那方丝帕抬在手上,“若水姑娘请留步,在下应世峰有事相扰,敢问姑娘昨日可是在找这个?”
“是,这是我丢的,是你拾到了,小女在这里多谢公子。”若水这会儿连粉颈已羞得通红,忙盈盈下拜,“还请公子赐还。”
“若水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此帕可否请姑娘赠与在下。”
“那可不行,那只是我一时兴起来玩的,断不能随便送人。若是让我娘知道,我又该如何交待呢。”
“我于多日前偶然得见姑娘玉颜,终不能忘怀,每每如此便以笛声为寄,昨日方知姑娘真乃我的知音,我就大胆的想,那帕上之人应该是我这个弄笛之人吧,这样的一丝方帕姑娘拿着也不十分方便,让另母看见更是不好,所以放我这儿最合适不过了,”应世峰抿着嘴唇,用眼睛偷偷地瞄着若水的脸,攥着手帕深深一躬,“恳请姑娘下赐。”
若水闻言本吓得心儿乱跳,转而一想一咬银牙就权当谢他的也罢,飞红着双颊转身跑回了织锦阁。大喜过望的应世峰,欣喜若狂,飞快地穿过月亮门,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反复地看了又看,在胸口上压了又压,放在这儿,又拿出来,放在那儿,这让一屋子下人都满头雾水他们从没看见公子拿什么东西宝贝成这个样子,一连几天都没出过府门一步,还没黑没白地在织锦阁下徘徊,有时一站就几个时辰---
二十几天来邱心母女俩一直在辛苦赶工,应小姐偶而上来看看,也总是对她们娘俩赞许有加,再就是那悠悠的笛声偶尔相伴。这日的中午,邱心照单子点了一点,物品大多已经齐备,终于松了一口气,“水儿,照这样来看,我们明日就可以和应小姐交工了。”
“是的,所以娘你今天就歇着吧,这一点儿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这些天来就怕娘累坏了,我的心总是提着的。”
“水儿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我还真的想睡一会儿,你也不用太赶,来得及。”
“好了,我知道了。”若水拥着娘亲进了里屋,狡黠地眨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娘,你就放心吧。”再次伏案的时候竟不能专心,是啊,就要完工了,就要离开这里了,可是心头那个人影却挥之不去,不知是不是有缘再见,摇摇头,“罢罢罢,一切随缘。”不觉中两朵红云漫上双颊,自己笑起了自己“好羞,这是在想什么呢。”又再次伏在案上---
可是假山边上的应世峰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几乎按耐不住,每天只有立在此处才稍觉心安,已经傻傻地站在这两个时辰了,他不禁抿起了嘴唇:你的归期在既,我又何时得见玉颜哪。
“你在看什么?”一句话吓得应世峰魂飞魄散,转过头一看正是自已的父亲,同州知州应成雄,宁管家毕恭毕敬地立在假山的一侧,“峰儿,我听人说这些日子,你每日都要在此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父亲这张铁青色的脸让世峰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没什么,我就是在这透透气。”
“还好你没说看风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从早到晚不误正业,你还需要透气,难不成谁怎么样你了吗?”
“是,我、我先回房了。”转身就跑,瞬间就消失在暮色当中了。“宁管家这织锦阁怎么会有人居住?”
“回老爷的话,是小姐请来的两个绣娘,已经有二十几天了。”
“这样,你去唤小姐来见我。”应成雄满脸的乌云密布让宁管家一溜小跑直奔小姐的绣楼,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应夫人和小姐撞个满怀,连忙闪在一边躬身施礼,“夫人安好,我正要去请小姐。”应小姐看着管家的神情,忙问:“什么事管家这样惊慌?”顺着宁管家的眼神抬头一看,父亲正黑着脸站在织锦阁的下面,忙放开母亲的手,来到父亲的面前挽上他的手臂,“父亲,你唤女儿。”
“哦,夫人也在,”应成雄的眼睛在应夫人的身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