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捧起了若水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娘不问他的贫富贵贱美丑,娘只要他的真心,只要他是为你这样的一个人,一心一意。水儿,娘的这一生,虽有过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却不能用幸福来形容,所以娘希望你能够幸福。做娘的不想让女儿的将来的生活中有一丝为难,只怕在这种情况下你将来的处境真的会很艰难。现在你长大了,你自己的事情要你自己取舍,你要慎重。当然,既便现在是一帆风顺,你的将来也不一定就是完满。所以你一旦做了决定,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你都要承受,知道吗?”听了娘的话,若水已哭倒在了玉瑶的怀里,“娘,我虽是有---可万万不能因为这而失去娘,不要,我要和娘在一起。”
玉瑶缓缓地点了点头,安抚着不住地抽泣着的若水,“娘知道了,娘知道你的心意了,别哭了万事有娘呢。”若水在娘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泣,玉瑶拉着若水的手,来到了她的房间,“你好好歇一下吧,娘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的睡一觉吧,记住哪也不准去啊。”若水听了娘的话,只静静地躺在床上,应世峰那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又来在了眼前,这笑容也带来了万千泪珠。
玉瑶的心头也有一份沉重无法在若水的面前表露,她只怕这件事会给若水的心里留下一生的遗憾,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山上走去。她要想清楚到底要怎样做,到底要怎样把幸福带给她最宝贝的女儿,又将伤害减到最小。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龙山的最高处,久久地凝望着这周遭的云雾缭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瑶姬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还在这里陪伴着我和若水,如今我们的水儿已经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却因为我、因为我的那些陈年旧事不能长相厮守,我该怎么办?我曾答应你:水儿是我的女儿,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现在我该怎么办?不能由我毁掉她的幸福,我到底要不要说?告诉我吧,我到底该怎样做?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水儿幸福!”泪水顺颊而流,山谷只有回音飘荡,只剩那风儿胡乱地搅绕着衣袂,卷泪远行---
漫长的一天漫长的一夜,邱玉瑶终于下定决心见应成雄一面望了望若水房间还紧紧关着的门,给若水留下了一张字条,对自己稍加整理就向应府走去。这条路走得太艰难、太漫长,终于到了应家宅院的后门,她攒足了全身的力气叩打那漆黑冰冷的门环。
在门房她见到了宁管家,也看到宁管家的眼神中有一惊掠过,她说明了来意就施了一礼,“劳烦管家通禀一声,贫妇邱氏肯请一见。”宁管家的表情颇有些为难,对邱玉瑶说:“你请稍候,我这就去通禀。”昨夜的应成雄也是一夜不曾入眠。在书房里的他头痛欲裂,两坛水酒居然也不能使他睡去,听得宁管家说有人求见,摆了摆手,“不见,我谁也不想见。”宁管家忙说“那人自称邱氏。”
应成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听着,我说我‘谁’都不见。”宁管家大大地意外了,忙退了出来。他回到了门房见到了玉瑶,转诉了老爷的话,玉瑶一惊随后恢复了平静,这本也意料当中的事,“多谢宁管家,我先告辞了。”宁管家一边走一边在琢磨,一直未留意应夫人不知何时已在他的面前了,他连忙施礼,应夫人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宁管家看了看周围,“夫人,刚才那个邱氏来求见老爷。”
“是吗?这个贱人,老爷呢?”应夫人的心里已经在想自己该如何了,又听宁管家在说“在书房,只是老爷不肯见。”这也让应夫人一愣,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二十年来一直想着念着的人送上门来,万万没有不见的道理呀---“你先去忙吧。”她一个人慢慢来到书房,这一眼就让她怒火中烧,恨不能将银牙咬碎----
从应府出来后的邱玉瑶心痛不已,一个人来到锦江边,清凉的江风抚着她的脸,她亨受这一瞬的清凉,她想让自己的心平静。她知道他在怨她、在气她,又该如何呢?她要见他一面才行啊,他或可听进自己的话。许久,她才步履沉重的回到家中,可眼前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若水一个人抱膝靠在墙边,满脸泪痕。一脸的委屈又哭红了双眼的若水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水儿扑在自己的身上痛哭起来,“娘,娘你告诉我,我爹爹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怎么突然问这个?”玉瑶搬起若水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若水摇着她娘的胳膊目光中满是恐惧,玉瑶轻轻理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的,你爹是二十年前高勾山城城主的贴身侍卫。”这个回答让若水安静下来,只见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面前的娘亲,“娘,我爹是个怎样的人?你告诉我。”
“你的爹爹是这个世上娘所见过的男子当中最重情重义的了,人也够英俊,是一个足以让你引以为傲的父亲,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我的水儿又怎会受这种委屈。”玉瑶默默地把若水拥在胸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娘吧。”
应公子抿着嘴唇一脸的为难的样子,又浮现在了若水的面前。“娘,刚刚应公子来过了。”
“他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在不停地念不能对不起她娘,怎么办,要他怎么办,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回答让玉瑶陷入沉思当中,她听出了应世峰的挣扎和退缩,不会是---不可以,如果是那样给若水的伤害会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