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知道,母亲苏锦心中的那根弦绷得太紧,终于在父亲过世那一刻,彻底崩断。
也许是因为父亲离开时说的最后那一番话,让母亲想到了什么,否则,母亲也不会就此彻底失去理智。
林熠天出殡那天,林瑶和林鹏扶着母亲去送行,当泥土掩盖父亲骨灰那一刻,母亲突然挣脱他们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了一声对不起。
林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说这句对不起,她只记得后来母亲一头撞上了身后的石头护栏,满满都是鲜血。
从那以后,她的母亲不但丧失了理智,还失去了记忆。
适逢她初中毕业,假期比较充足,林瑶咬了咬牙,做出一个决定,独自待着母亲外出散心,希望她能够早日好起来。
尽管爷爷和奶奶阻止,但林瑶还是带着母亲离开了。
因为李阿姨说,X国,也许有可以治好母亲的希望在。
无论如何,林瑶信了这句话,她希望母亲能够好起来,像从前那样坚强。
七月底,天气燥热得厉害,林瑶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拖着行李,登上前往X国的飞机。
这段时间,苏锦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不过好在她失忆了,大约是忘记了那些烦心事,思绪也比林熠天过世那会儿清醒多了。
林瑶帮她系好安全带,又帮苏锦理了理裙摆,笑着问她:“妈,待会儿我们就去见李阿姨,还记得你曾经在X国开的开心咖啡店吗?李阿姨一直有帮你经营,你还同我说过,喝过开心咖啡就会变得很开心。怎么样,想不想去尝尝?”
苏锦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寻着林瑶的声音,将目光落在她清秀可人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说:“想。”
已经习惯了母亲做什么事都比常人慢半拍,林瑶也跟着笑了笑,握紧苏锦的手:“我也很想呢!”
尤其想要知道,那在X国曾经发生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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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最近一直在纠结,带妈妈来新加坡会不会是个错误。
她晚上总是会时不时发梦,梦见爸爸从坟墓里爬出来,一个劲儿地掐着她的脖子喊:老子尸骨未寒,你就带你妈妈出来找初恋情人,你对得起老子吗!
林瑶每每冷汗惊醒时,都会发现自己的小手正放在脖子旁,更加惊悚地认为,她何止对不起她爸,简直有些大逆不道!
来到新加坡的第三天,林瑶再次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帮妈妈做好早饭,吃过之后,两人便下楼前往咖啡店找李阿姨。
李婉茹瞧了瞧林瑶,又看了看苏锦,才凑到林瑶耳边轻声说:“待会儿我把你妈妈支去帮忙,找你单独说点事啊。”
在林瑶的记忆里,李婉茹人前温婉娴静,人后时常会暴露她八卦的潜质。约莫猜到李婉茹大概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她,林瑶点了点头,拉着妈妈去做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