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光落入苏锦略带惊讶的眼底：“我不奢求更多……能与你做朋友，已经足够。”
她翕张着嘴，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之前他又为什么对她说那种话？
更何况，他就要离开了，就算做朋友，他们……大概也没机会见面了吧？
苏锦缓缓要紧了嘴唇，复杂的心情的确因为苏夜这一席话轻松了不少，但心里的那种沉重感，却一点也没有减轻。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如，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比如，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我很开心。可是，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口，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明明认定了这是自己想要的，可当它真真切切摆在眼前时，又有一些不那么确信。
而且，就算苏夜做过那么多错事，她心里对他还是一点儿都恨不起来。毕竟从那以后，他帮助她的，太多太多……
“上一代的事你不必在意了，就像你上次说的，当时的情况究竟怎样，我和你都不清楚。至于叶岚，她最后的下场比我现在惨多了，还有苏笑……你后来也帮过她，她离开前也曾告诉我，她很高兴，她终于成功了……”
像老朋友之间聊起彼此的往事，苏锦说得轻松，但眉头却越皱越紧，低声试问：“你去欧洲……是，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嗯，尉迟家的生意很大，现在家里的老一辈总算认同了我的存在，肯将手头上的生意分派一些给我，不过若是我不能在短时间做出一定成绩来，恐怕也不好应付。”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夜微微一顿，思忖片刻才缓缓说道：“到时候，我会给你写信。”
说罢，他又笑着摇头：“还是不要了，林熠天恐怕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还有……你回到他身边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记得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像是和蔼可亲的大哥哥，苏夜宽大的手落在她柔顺的发丝上，轻轻揉了揉。
目光那么温和，仿佛揉碎了一室阳光，却带着浅浅的忧伤。
苏锦一直垂着头，甚至不敢看苏夜说出这番话时，究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她当然也不会知道，苏夜说出这番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轻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身边，曾经，是对苏锦的成全，现在，是对苏锦的安慰。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她在徘徊，在挣扎，甚至紧绷着脆弱的神经，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带她离开。
可现在……现在的苏锦，他不能再做出任何让她为难以及煎熬的事，只能这么默默的守护着，看着她在别处寻找幸福。
所有的一切，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收回手，苏夜依旧笑着，目光里带着几分念念不舍，但还是放开了苏锦。
“对了，我帮你买了一款新手机，没有监听器，以后你不用担心我再偷听你的什么隐私，我帮你把卡换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