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坐着轮椅,进不去屋子,又不能离开,只能讪讪地呆在廊下,在徐氏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很明显,他被设计了,但设计他的人是谁?徐氏还是陈绿袖?目的又是什么?他一时想不明白。
不一会功夫,去请许老爷的人回来了,说是人不在屋里,不知去了哪里。秦威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徐氏,对着捕快问道:“刚才请你传话的是哪个丫鬟?”
几分钟前催着秦威快走的捕快,这会儿却是一脸茫然,“林公子,什么丫鬟啊?”
秦威暗叫不好,当时捕快与他说话时屋里可就他一个人,如果捕快想推脱,这可是死无对证。受冤的愤怒让他气红了脖子。
“林公子,您就不用唱戏了。”徐氏的声音透着凉意。
“大少夫人。”秦威急忙向她行了一个礼,“我真是被这官差诓来的。”
“林公子,你可不能冤枉在下。刚才您说受了许大人之命来问话,我才放你……”
“你!”秦威手指着他,深吸两口气,用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位官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之事定会水落石出……”
官差毫无惧意地笑了笑,不甚恭敬地作了一个揖,凉凉道:“若林公子没什么吩咐,在下要去守着院门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责备:“怎么就你一个人守门,还有一个呢?”许老爷一边说,一边从门外缓步而入,打量了一眼神态各异的众人。见院内的捕快想说什么,他一挥手阻止了,对着秦威问:“林兄弟,这是怎么了?”
“许大人。”秦威急忙行了一个礼,解释道:“不久前这位小兄弟声称替红衣姑娘的丫鬟传话……”
“林公子,你想坏了小女的名节吗?”徐氏愤然抢白,“噗通”一声跪下了,“许大人,林公子深夜闯入小女的闺房,适逢小女,小女……”说着说着,她擦了一下眼角,匍匐在地:“许大人,陈家非豪门富户,也算是名门世家……”
“许大人,我……”
许老爷挥挥手,示意秦威先不用急着解释,只听徐氏继续说道:“林公子如此折辱小女,山庄是断断不能容他的,还望大人为民妇做主!”
“大少夫人,既然是林公子误闯了姑娘闺房,不如让本官保个媒……”
“万万不可!”徐氏急得磕起了头,敲得地板“嘭嘭”直响,“民妇只求送林公子下山,请许大人做主。”看起来她是铁了心要逼秦威下山。
见母亲如此,一直站在屋内的陈绿袖也跪下了,“许大人,母亲,林公子已瞧见,瞧见小女……”她羞得说不下去了,隔了很久才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完了自己的意图:“小女愿嫁与林公子为妾。”
不止徐氏与许老爷惊讶,秦威因她这话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倒不是他不愿娶,在他心中,陈绿袖温柔,聪慧,还是难得一见的古代美女,只不过,现在什么时候,哪有心情谈论男婚女嫁,再说他也不愿这么被冤枉着,所以又对许老爷行了一个礼,恳求道:“晚生对小姐确有爱慕之意,但今日之事我确是被冤枉的,请许大人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秦威要真相,徐氏要赶人,绿袖要嫁人。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许久,许老爷才转头看了一眼垂首立于一旁的捕快,沉声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捕快依旧没有承认,只是把之前对秦威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来人!”随着许老爷的呼唤,立刻涌入几个捕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重打三十大板,本官要见血。”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命令弄懵了。之前站在的捕快直到同伴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摁在地上才想起求情。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被堵上了嘴巴。
板子声在院内此起彼伏,不过十下,那人便昏了过去。许老头见他没了知觉,找人用凉水泼醒了他,又继续打。秦威记起自己在监狱中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脸色微变,开口求情:“许大人,他……”
“这就是他欺瞒本官的下场!”许老爷的声音透着寒气,眼神在徐氏及陈绿袖身上徘徊。见她们只是被吓白了脸,却并不言语,微微蹙起眉,冷眼看着被行刑的捕快。
三十大板打完了,院子中只有伤者无意识地哼哼声,还有夏虫的哀鸣。许老头缓步走到他身旁,令一旁的捕快退开几步,扯住受刑者的头发,拔掉塞口布,附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可知道本官为何打你?”
“大人。”伤者气弱游丝,艰难地唤了一声,一脸不可思议,“大人,小人只是……”
见他眼中泛着疑惑,许老爷又把布条塞入他口中,大声道:“给我继续打,如果哪一板子没见血,仔细你们的皮!”
秦威受的是现代教育,实在不愿见到这种严刑逼供的画面,恳求道:“大人,不如先把他关起来,以后慢慢审问。”
“林公子,你这是心虚了吗?”徐氏看也没看地上的捕快,转头对着许老头说:“大人,民妇别无他求……”
“本官审案,还需要你教吗?”许老爷冷哼一声,对立在一旁的捕快做了一个手势,顿时板子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在夜晚的空气中弥散。见地上的人又一次昏了过去,许老头让众人停了手,亲手拎起捕快们备在一旁的凉水,劈头浇下。
伤者悠悠转醒,“呜呜”地摇头,似乎想说什么。许老爷见他如此,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蹲下身,却不拔下他口中的塞口布。狠狠抓起他的头发,凑在他耳边,阴狠地说:“你不是想用林公子的人头去换一千两黄金吗?许某今天就让你断了这个念想!”说完把他的头往地上一推,站起身朗声道:“他已招供,是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污蔑林公子。本官最不待见为了银子不好好办差的人!你们继续打,打到他断气为止!”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人根本什么都没说。众捕快碍于许老头的脸色,碍于他的身份,不敢不从,只得继续抡起了板子。
秦威这时也醒悟了,明白许老爷不是要真相,而是要人命。可再怎么样他都不能让人就这么被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他拱了拱手,还未开口,就被许老头抢先以他累了为由,遣人送了回去。
院子内,许老爷对着秦威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续而沉声对众人说:“传话给山庄所有的捕快,若是哪个人为了银子不听吩咐,不好好办差,这人就是他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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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大家一章补更,二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