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喂着,还一边宠溺的哄着,“乖,多吃点儿……”
“睿儿在看着了,做母后的总要为榜!”
尼玛就是这么大了还要被人喂吗?
难不成他以后也想让睿儿去喂他的女人?
容纤月羞愤,可仍有些虚软的手实在是抬不起什么筷子来,最后也只能让他得逞了。
幸好,最后吃饱喝足,人家还有朝政要处理,嘱咐了她早些休息之外,就离开了。
瞧着凤仪宫中上下恭送着某人离开浩浩荡荡,容纤月默默的呼气,再呼气。
直到皇帝的御辇早就远远的看不到了踪影。
身后香兰过来,“娘娘,这回可是放心了?”
容纤月的眼中微微一凝。
香兰瞧着容纤月没有回答,适时的噤了声,扶着容纤月回宫。
自从春桃离开之后,贴身侍奉的宫婢便是香兰一人。
正要退下去,容纤月唤住。
“真的,可放心吗?”
香兰侧头,看了眼墙角的滴漏,从皇上离开到此刻已经快半个时辰。
香兰看向容纤月,“皇后娘娘不信皇上吗?”
信吗?
容纤月抿唇,眼中几闪。
看着窗外隐约的月色,嘴角浅浅勾出。
“不是不信,而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宫也是忧心……”
江南郡。
不同于京城的百木凋零,这边草木微枯,菊花点点。
虽有寒风,可比起北方的寒凉却是温暖怡人。
月色高悬。
江南郡府衙。
偌大的府邸肃然清静。
明亮的书房,烛光摇晃。
正中的座位上,一人正襟而坐。
“吱呀。”
房门开启。
一人走了进来。
随带而来浅浅的茉莉花香,使得桌案后面的人闻而抬眸。
看到来人,他扬起唇角,和煦的面容上浅笑和缓。
衣裙涟漪迤逦,清秀美丽的面容娇红羞腆。
“妾身给相公预备了汤羹……”
书房不大,只是咫尺之间,她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容宗瑾弯唇,在她把杯盏放到桌上之后,伸手把她拉到身侧。
座下的椅子虽不甚宽大,可也勉强能坐上两人。
“怎么不早些歇息?这些事情让下人弄就好!”容宗瑾似有责怪。
春桃摇头,“伺候夫君是妾身的本分,哪能假手于人!”
容宗瑾眼中微光闪动。
他点头,在春桃的手上握了握,随后伸手去端汤盏。
掀开汤盏,里面的茉莉花香浓密溢出。
整个书房都被这香气笼罩。
“好香!”
容宗瑾由衷叹道。
“这是茉莉羹,原来主……”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春桃忙改了话语,“是我最拿手的!”
容宗瑾好像是没听到她的错话,端起茉莉羹喝了一口。
“好!”
他赞了句,继续喝。
很快就喝了大半儿,就在几乎要喝完的时候,容宗瑾停下,“你喝了吗?”
春桃点头,“妾身来之前已经喝过了,若是相公还想喝,妾身屋子里还有!”
“那就好!”
容宗瑾一笑。
唇角勾起的弧度让春桃看着心头剧跳。
容宗瑾不以为意,仰头把茉莉羹都喝了。
很快,杯盏空了。
容宗瑾忙碌着公务。
春桃在他的身侧没事,就给他整理着案上的卷宗。
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每隔几日春桃就给容宗瑾收拾一番,春桃也已经习惯了。
容宗瑾看了一会儿卷宗,抬头看向春桃。
他知道春桃识字不多,就是春桃看了几眼上面所写,也没有关系。
“你经常这样做?”容宗瑾忽的问。
春桃手里的动作一顿,回头,目光有些闪烁,“这些事情都是大同小异,原来在宫里,小姐也是常看书的!”
容宗瑾弯了弯唇,目光在春桃刚刚整理好的卷宗上扫了眼,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上面扉页所写。
“若是我没看错,你左首的卷宗都是写地方风土的,而你手里的是正打算放到右手的,右首所放应该是地方要务!”
容宗瑾说的轻松。
春桃心头已经一跳,“相公,英明!”
容宗瑾险些失笑,“傻丫头,‘英明’这两个字不能随便乱用!”
春桃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原来在小姐身边,小姐就这样说奉承皇上的,妾身一时忘了……”
容宗瑾唇角含笑,“所以,原来也是你帮月儿收拾了?”
“嗯!”
春桃应了,后转身走到桌案前,把容宗瑾喝完的汤盏拿起来,“时候不早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嗯!”
容宗瑾点头。
春桃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
房门关合。
容宗瑾低头看着手头上的卷册,看了几眼,容宗瑾再度抬眸,扫量了眼四周。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春桃就已经收拢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混乱。
可见,她是做惯了这些。
在宫里不过一年,她已经和原来在府里完全不同了。
机敏,更多了几分小心。
连对他也是含糊不敢多言。
她是侍奉在月儿身边的,自是处处都是向着月儿。
只是原来,春桃并非如此。
是以,这一年,确切来说是月儿从冷宫出来这些时日,变化还真是大。
不止是春桃,还有,她。
容宗瑾翻阅着手里的卷宗。
这些,是他在京城处理政务的时候就早先获悉的关于江南郡的事情,甚是此次调到江南郡也是他向皇上恳请的。
所以,那份折子,不是他一时莽撞,而是早就有所准备预料,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的如此齐全。
只是那当中的各些法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出于她之手。
他早就对江南有所了解,而她在入宫之前,却是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半步。
这当中的各种差异,她又怎么会知悉?
就算是她如传言般当真也有协理政务之权,可这当中的法子却是闻所未闻。
她,还是他所以为的月儿吗?
或许容纤月有忧心,可手头上的事情忙碌,又加上还要顾着越来越沉重的肚子,尤其前面又是一派的风平浪静,没过几日容纤月就把全部的注意移到了准备新年的事情上来。
虽说前面都有依循的惯例,可大夏对新年的重视还是让容纤月觉得叹然。
不止是内外的各中官员忙着奏报这一年的总体“工作总结”,就是外邦各个附属国也都各自回家过年。边疆别有的安静。百姓们就更不要说了,后来几次的闲暇出宫,容纤月都几乎被来往准备过年的行人匆匆撞了肚子,以至于某人忧心,直接就给她下了禁足令。
于是乎,在连交战都停了的新之下,各个官员拜送皇家的过年礼单什么的也就几乎湮了容纤月的眼睛。
在京郊行宫养病的谢妃家人上下来往也要从容纤月的眼前过去。是示威也好,恐吓也罢,谢家上下十多官员的名单还真是让容纤月开了眼。而上面明摆着写的镇守边关的谢将军不日也要回京。
还有宁亲王,虽说这阵子老实了不少,几乎没有消息,可宁亲王这奉送上来的礼单还是让容纤月恍惚了下。礼单上写的清楚,不是旁的官员奉送的那些年货,而是佛寺当中的香檀,经书。
所以,宁亲王是要一心向佛了?
还有容家,容宗瑾似乎是要回京暂住,等过了年,再回去江南郡。
容纤月把这些事情一一奏报了皇帝。
皇帝夜凌听了,轻描淡写的回答,“宗瑾回来正是时候,朕也好和他好好商谈一下江南郡的境况,如宗瑾所言,若是我大夏把江南郡处理得当,或可能成全了我大夏的鱼米之荒。还有,你们兄妹也该好好聚一聚。”
“澈是寡淡,不理会他也就是了。”真是会解释,这大过年的,准备个香火什么的不觉得诡异?
“至于谢家一直就是这独来独往,跋扈的性子,看惯了也就是了。安华这阵子替朕守护边疆,也是辛苦了。”只字未提谢华婉?
容纤月点头应了。
“是,臣妾遵命!”
“这就完了?”
话音刚落,夜凌挑眉,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瞧着她脸上的神情,“朕没有提及谢妃,纤纤好像并不以为意?”
容纤月别过下巴,躲开他的手,娇嗔的瞪过去一眼,“皇上不是也不以为意?”
某些事情就不要她说的太详细了吧!
连自己亲弟,她的兄长的醋也要吃,倒是不知道谁更来的小气了!
面前的人面容如花,在宫灯的照耀下,明媚浮动。
“纤纤有件事想要皇上应允!”容纤月忽的开口。
“什么?”
“近新年,宫中上下大都能收到宫外家人的亲近之心,只是也不乏当中有些宫婢身无长处,家境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