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她的臂膀一沉,容纤月惊呼了声,整个人就坐到了那个位置。
那边的灼热,好巧的正抵着她的柔软,即便身子下隔着数层的衣衫,仍是清晰入骨。
“纤纤怎么不问朕为什么要查?”
他在她耳边的低喃比起刚才更多了几分暗哑。
容纤月不敢动了。
“有些事,是皇上必须要做的,纤纤为什么要问?”容纤月回答。
夜凌的唇角弯起,眼中赞许意明,只是眸光更是深谙。
“不愧是朕的纤纤!”
容纤月窝在他的怀里,平息着心头的悸动,却又是心安。
只是对视,便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真的很温馨。
“纤纤。”
他的声音传来,熟悉的暖意让她心头轻颤。
“嗯?”她回。
“心经吧!”
“什么?”
容纤月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夜凌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心头微荡,伸手在她的鼻头刮了下。
“你不是抄了金刚经?”
容纤月的眼中一闪,“是说……”
“朕自觉并非好恶之人,只是既然纤纤心善,朕总也要应着些,只当是为国祚昌荣吧!”
夜凌说着,眼中有些不经意的闪烁。
容纤月抿唇,脸上的笑容漪满。
拉着夜凌的衣袖,容纤月撒娇,“那,我们一起抄写?”
夜凌微微拧眉,似要拒绝,容纤月赶紧的又拉了他的衣袖,“既然是为国祚昌荣,就更要皇上尽心啊!那臣妾所为也会事半功倍的!”
夜凌瞧着她,面前娇俏的面容生动鲜明,眸光里细碎闪亮,狡黠,灵动。
正就是他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画出的人儿就在他的面前。
更是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人儿。
夜凌唇角缓缓的勾开。
一抹笑容荡漾开。
像是乍然开放的烟花,又像是夜里昙花一现的惊鸿。
容纤月的眼前一花。
徒然的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几乎被他湮灭了全数。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只想到那么数句话。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新任大理寺卿还当真是个查案的老手,至少那本事比容大公子相差并不大。区区三日,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谢大人的马被人算计了不假,只是连容相的马也是被算计了。
因两匹马都吃了能让马儿癫狂的东西,区别只在多少不同。
这两匹马都是御马,当时也就是容相和谢大人随手一牵,故而不论是容相还是谢大人,到头来总会出现在街头上的那一幕。只不过差别就是在摔倒的人不同。
很快,大理寺卿又查出那马儿所吃之物,虽是癫狂,却是因物而起,而那“物。”不是旁的,正是据闻只要吃了,嗅到一定时辰的血腥气就会狂躁的药草。
大夏的御马都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虽是在禁军中服役,可也是经历过沙场征战,故而便能临危不乱。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药草就更容易起作用。
只是这血腥气又是从何而来?
虽宁王一行人是从西北边关而来,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来到京城面圣又早已经沐浴一新,怎么会有如此血腥气?
再查,却得知宁王在入京前被人刺伤,故而这血腥气才惊了靠在近处的这两匹马。
所以,这场设计背后要算计的人究竟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明!
帝得知,大怒。
召来了宁王就是一顿训斥,御书房外数米都能听着里面皇帝的大怒声。
足足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
后,皇帝又是给了宁王封赏。
又令京兆尹偕同大理寺严查歹人。
一时,京城上下,议论纷纷。
京城的夜色。
一如繁华。
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自然,因为宁王归来当日街头发生了那么一出,后来大理寺彻查,又惹得皇帝大怒,京城内外就更又多了几分议论。
百姓街头,巷尾人群,当中传闻最为热闹的还是京城的各大酒楼。尤其是后来数度为官员们所喜欢出入的悦来酒楼最为热闹。
此刻,悦来酒楼大厅之内,举杯交错,议论声声,声声嘈乱。
楼上的雅间,门外各若相似,都有看似随从的人守护。
窗棂微合,些微的议论声也透过窗子传到雅间之内。
雅间之内,各自杯盏,言语声比之外面的厅堂自也是轻小了不少。而就是这众多雅间之中的一间,门内别有的清静。
没有低声轻语,也没有娇柔应乱。
桌上,一盏清水。
几碟小菜。
桌旁,只有一大腹便便的女子,静坐其中。
却正是容纤月。
自从上次出宫,每过几****就会出宫转一转。而夜凌也是允着,若是有空闲,他也会相陪,只是今儿朝政忙碌,便是和上次一样,派了常总管随行,安护保全。
只是实际上今儿容纤月也不用出宫,只是念着外面的传闻,这才忍不住出了宫。
而也亏得她出宫,不然还不知道这古代的百姓见识也是如此之远,如此之深。
都说,既然大理寺卿查出来是宁王受伤,那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宁王不告诉皇上?
或许是宁王不想皇上担心。那究竟又是什么人意图刺杀宁王?
是外邦,是有人蓄意,还是……若是外邦,先前曾险些刺杀了微服在外的皇帝,那就是刺杀宁王也是有可能。毕竟先前宁王曾在西北大胜,挫了外邦的威风。可若是如此,宁王怎么也要禀告皇上,然后咱们大夏恢宏之师直接就扫平阴山,索性灭了外邦一了百了。
再说,听西北过来的人说,先前的那位御史台的谢大人文韬武略俱是上乘,只在宁王归来的这一路上,就打了几个胜仗,所以,就是外邦想要刺杀,应该也是那位谢大人首当其冲。
所以,不太可能是外邦。
而至于有人蓄意谋划,应该就是想要挑拨宁王和某人不合,而又有宁王先前的隐而不发,或者,宁王是早就猜到了是何人所为?
种种,虽然说的很是含蓄,也懵懵懂懂,可实际上,似乎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别的不说,只说守在外面的常总管时不时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就已经清楚昭昭。
容纤月一边喝着汤羹,一边默默点头。
若是有人谋划,那就是想要挑起皇帝和宁王不合。
再另一种,那就是皇帝想要杀之而后快,以保皇位安稳。
毕竟现在宁王有了名声功劳,而皇后也有了身孕,这生下来说不定就是嫡长子。
所以这些个中的猜测就比她这个看过了不少史书书册,更甚是还能桃李满园的水平相差无几啊!
只不过,别的不说,只是那位常总管被气的几乎要暴跳的举动来看,这八成就不会是那个人的所为了。
容纤月浅浅的吁了口气,给自己又到了盏温水。
只是这温水尚未入口,就听着外面低呼起,“二公子!”
是常总管的声音。
不过这二公子……容纤月脑中似乎闪过什么,而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推了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
隔着雅间内的帘帐,那人面色俊美翩然,一身的藏青色袍子衬着那张华美的面容,隐隐竟有几分风华霁月之容。
“宁王殿下!”容纤月失声。
“嫂子好!”
宁王殿下夜凌澈眉眼含笑,冲着容纤月拱手就是一辑。
身后,常总管立在后面,脸上恭谨而笑,眉宇间似有不安。
容纤月弯唇,脸上灿烂如花。
“还真是巧呢!小叔子!”
常总管和随同宁王而来的一众随从在外面伺候,雅间之内只有夜凌澈和容纤月二人。
桌上摆着的菜色比先前多了不少,连带酒水也摆了上来。
“澈,敬嫂子!”
弯唇,容纤月举杯。
青竹的香气。
容纤月脸上的神色微变。
遂,又是淡若下来。
夜凌澈仰头,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
夜凌澈叹着。
容纤月一笑,“本宫倒是没想到小叔子喜欢这酒!”
夜凌澈扬眉,“嫂子不是喜欢吗?”
话音落地,门外轻微跌碰声传来。
夜凌澈扭头看了眼,唇角似笑非笑。
容纤月默默扶额……这个小常子。
“宁王是听何人说的?”
容纤月问。
嘴里不再是“小叔子。”的称呼,俨便是客套了几分。
夜凌澈一笑,“嫂子当真以为是巧合?”
不止是根本没听出来,还更肆无忌惮了。
容纤月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宁王似乎和往日本宫看着不同!”
夜凌澈耸了耸肩膀,给自己又倒了杯,“恐怕不少人和旁人看着都不同吧!”
说着,夜凌澈看向容纤月。
带着邪肆的眸光一眨,轻佻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