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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宁可不曾拥有 不愿拥有再失去

买完衣服已经是下午了,夏筱雨顺便从菜市场买了点菜带回去,安亦辰难得提出来要帮夏妈妈搭把手一起做饭。夏妈妈本就喜欢安亦辰喜欢的不行,一听他说要帮忙做饭自然乐的直点头。

“亦辰啊,我看你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我们家筱雨也是闷闷的,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厨房里夏妈妈一边洗着菜,一边跟安亦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俩句。

“我跟她不熟…”

“啊?”夏妈妈也显然大吃一惊:“那她怎么就把你带回来了呢?”自己的女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看上去带人和善,可真正走进她心里的没几个。这回安亦辰怎么就例外了呢,而且两个人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筱雨是个好女孩,她很善良…”安亦辰或许只有在夏妈妈的面前才是最真实的,最近人情的。“夏阿姨,跟你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他修长的双手择着菜,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不想回家过年,才求筱雨把我带来的。”

“为什么呢?”夏妈妈没有责怪他的意味,耐心的询问。安亦辰咬了下嘴唇,好像在说与不说之间做斗争。夏妈妈看出来其中的为难,便不强求他:“不想说就算了,我不知道你不想回家的原因。但是,孩子,你要知道。有些爱不是浮于表面的,它需要有人来挖掘,天底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安亦辰木纳地点了点头:“或许吧。”他忘不掉被一群孩子围殴的场面,也忘不掉妈妈扔掉他100分试卷逼着他去弹钢琴时的冷漠。

夏妈妈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阿姨都觉得跟你投缘,阿姨很喜欢你。今年留下来吧,跟我们一起过年。明年阿姨希望你可以和自己的爸妈一起过。阿姨相信你能做到。”

两人感慨完后,都全身心投掷在做饭上,夏爸爸是个工作狂,夏妈妈却喜好享受,做个清闲的家庭主妇,一手厨艺自然了得。安亦辰独居六年,厨艺也不差。很快一顿不算丰盛却精心的晚餐就出炉了,夏妈妈负责准备碗筷,安亦辰负责上楼叫夏筱雨下来吃饭。

夏筱雨窝在被窝里玩iPad,最近网购特别火,她也在淘宝上逛逛看有什么喜欢的。接着就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妈妈,就头也不抬的喊了句:“门没锁。”

来人推开了门却没进来:“饭好了。”

夏筱雨没想到会是安亦辰,触电了一般猛的跳起来理了理乱成鸡窝的头发,匆匆应付了句‘哦…’。

安亦辰没走,他看着急忙对着镜子梳头的夏筱雨,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他对着镜子里的她说了句:“我很喜欢你妈妈。”就合上门下楼了。

没搞清楚状况的夏筱雨一脸蒙逼。所以,他打算和她爸抢?这是她得出的唯一结论。然而这个结论在下楼后瞬间击破。

“筱雨,你尝尝亦辰做的菜是不是很好吃。哎,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总感觉比自己家的孩子优秀呢。”夏妈妈一边夸赞安亦辰多么多么优秀,一边一直可惜自己没生个儿子。夏筱雨低着头扒饭不理会妈妈的评头论足,耳边却飘来安亦辰那句‘我很喜欢你妈妈’。合着他不是要跟爸爸抢,是要跟他抢的节奏啊。想起爸爸,夏筱雨不禁问夏妈妈:“马上就大年三十了,爸怎么还不回来?”

“他啊,就是个工作狂。说是签了个合同,合伙人就是你上学的那个A市的。电话里你爸说的别提多激动了,当年娶我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兴奋过。”夏妈妈嘴上满是责怪,神情中却带着几分较为无奈的笑意。

“那爸爸现在人在A市?”若是那样的话,爸爸怎么不顺便来看看自己?

“不在,A市那边公司新建的,好像是国外的分公司。你爸爸是第一批合伙人,现在估计已经飞往国外了。”

“新公司能可靠吗?再说,搞房地产怎么搞到国外去了?”夏爸爸开了个房地产公司,规模不大,在f市也属于小公司了。但夏家向来节俭,生活也算富裕,至于大过年的还跑到国外去签什么合同吗?“人家国外的分公司怎么看上爸爸公司的?”

“这个谁知道,所以你爸才说机会难得,肯定会大赚一笔的。这才非去不可,不回来过年的。”

“夏叔叔是做房地产的?”一旁一直没插话的安亦辰也来了兴趣。

“嗯,亦辰,你懂这个?”夏妈妈见安亦辰难得主动跟她们聊天,还以为他也懂这个。安亦辰摇了摇头:“我爸妈也是做这个的。”

“那么巧啊。”夏筱雨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爸妈不也在国外吗?我爸爸会不会就是和你爸妈合作的?”

“没可能吧,当初他们移民国外肯定就是不想在中国发展。”

“哦…”生意的事夏筱雨也不懂,爸爸不回来过年她也实属无奈,毕竟人各有志嘛,有人热衷于爱情,有人热衷于梦想,有人热衷于事业,有人热衷于消遣。爸爸的志向就是热衷于事业吧。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的很快,转眼之间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按照习俗,大年三十晚上要包饺子,还要在饺子里塞硬币,吃到含有硬币的饺子的那个人就是一家中的幸运儿,将会走一年的好运。

夏筱雨在锅里扫视了一圈,她自认为视力不差,可硬币有一层面皮包着,除非她有火眼金睛,不然找到幸运饺子还真不可能。

“筱雨,别翻了。一锅饺子都要被你翻烂了。我们还怎么吃啊?”夏妈妈瞪了一眼夏筱雨。她只好悻悻然地收了手。回到餐桌上一口一口的吃着饺子。

忽然一道银光一闪,硬币?夏筱雨看着安亦辰盘子里破了一点饺皮的幸运饺子,我说怎么找不到呢。

“哎呀,安亦辰,你看哪,外面烟花好漂亮啊。”夏筱雨指着窗外示意他快看。安亦辰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烟火声,至于她说的好漂亮的烟花早就被鳞次栉比的高楼遮的严严的。他还想回头问夏筱雨烟花在哪,就看见夏筱雨贼兮兮的在偷自己的饺子,还得意得朝自己扬了扬下巴:“你的幸运被我剥夺了哦,嘿嘿。”

安亦辰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表示懒得搭理她。

饭后,夏妈妈非拽着二人到广场上看烟花。新年的钟声尚未敲响,可人们的心情已经澎湃。夏妈妈拉着安亦辰和几个好朋友坐在广场旁边的长椅上绘声绘色地讲着些什么,安亦辰眼神专注的听着。夏筱雨不由得好笑,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喜欢听妈妈辈的人聊天。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有跳舞的老人,有牵手的情侣,有奔跑的小孩。欢乐的氛围总是很喧闹,夏筱雨仰躺在另一张长椅上。塞着耳机静静的欣赏的烟花。

烟火固然美丽,可却也短暂。它总在人们期许的目光中绽放美丽绽放光彩,又在人们的兴奋和激动中瞬间破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和满天的碎纸片。

夏筱雨是个拿的起放不下的人,她看不得短暂的美丽,也受不了亲眼目睹美丽破灭,更无法面对遥不可及的美丽。她宁可,从未拥有。她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安静的听着耳机。耳机里传来陈翔的《烟火》:“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风随着你若即若离,留下触不到的可惜,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对她而言,韩秀智就是她的烟火。就是她遥不可及瞬间破灭的美丽。胸口隐隐作痛,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不得不深吐了口气。

却隐隐感觉有人挡住了她脸部的灯光。“你怎么在这?”夏筱雨坐起来让了一半位置给安亦辰。

他机械一般的回答:“阿姨跟朋友一起敷面膜去了。”

“……”妈妈也是够了,起初就是妈妈非要安亦辰陪她聊天。现在倒好,敷面膜去了才把安亦辰让给她。

安亦辰看了一眼夏筱雨无语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给你。”

“什么?”

“新年礼物,别误会,我给阿姨也买了,她说你喜欢这个。”她也没误会啊,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用得着那么着急解释,撇的一干二净吗。

包装盒里是一个音乐盒,一个美丽的姑娘垫着脚尖做势跳舞。妈妈说的没错,她的确很喜欢:“谢谢你。”

他黑漆漆的眸子在灯光下发着熠熠的光彩:“应该我说,谢谢你收留我。”

夏筱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们去许新年愿望吧。”

“怎么许?”

“放孔明灯啊。”这是夏筱雨家乡的习俗,她的家乡有点迷信,相信神话啊童话之类的,但也不全信。

“无聊。”

“很灵的。”夏筱雨放了个孔明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有模有样的许着愿。然后戳了一下安亦辰的胳膊:“你也许一个嘛。”

安亦辰拗不过她的坚持,也双手合十学着她许愿。睁开眼睛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你骗人。根本不灵。”

“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她很好奇什么愿望这么快就知道灵不灵。

“时间禁止。”

“……”夏筱雨感觉自己的嘴角抽的都快变形了。

他又坐回了凳子上,看着夏筱雨高挑而纤细的背影问她:“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她故作卖弄地神秘一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愿爱我的人不寂寞,愿我爱的人喜欢我。

“那你还让我说。”

“……”就算你的愿望不说出来,也不会灵啊。当然这句话夏筱雨并没有说出来。

12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筱雨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贺新年。又给范姝琪和夏筱楠打了个电话。最后还给伯父伯母打了个电话。

夏筱雨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安泽勋借给她的那个手机的号码是多少。只能无奈的钻进了被窝。

安泽勋睡得正香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不满地朝电话那边吼着:“许思思,你找死啊?”

许思思也不生气,火急火燎地一一汇报:“不好了,安泽勋。昨天姝琪跟我说漏了嘴,她说安亦辰跟筱雨回家了。”

“那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安泽勋气结,他才一个多月没回学校。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没自己掺和那对狗男女进展的就这么快?都见岳父岳母了?

许思思讪讪然地笑了笑:“今天不才大年三十呢吗?对了,筱雨的老家地址我都给你打听好了。f市老郊区101栋。”

安泽勋挂断电话就开着跑车打开导航仪去了f市。直到晚上才到达夏筱雨家大门口,推门就要进去:“该死的安亦辰,连少爷我的,我的…”他推门的手突然僵住了,夏筱雨跟她什么关系啊,他那么着急。自己真是发神经,说好了不理她的。他气哄哄的收回了手,开着跑车又连夜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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