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清虚派掌教了鹄真人继任大典召开,已经数百年了。在此期间,除却大典之际广聚得道高修外,此番传讯修真诸道,单其偌大的声势,便不亚于又一次大典。
可以肯定的是,虽说所传之讯仅仅是商谈要务,但鉴于源神珠那庞大不可比拟的吸引力,不仅受邀之众系数赶来,而且散落各处的轻不现世的诸道散修高人,也极为罕见地登门拜山,可谓诚恳万般,上心非常。
是的,今天确实是修真界数百年来最为盛大的活动,而他的焦点,便积聚于这号称修真界第一名山的清蒙山上。可以确定无疑的是,如果拿百年一次的进阶大典抑或易宝大会与之相较,实不亚于星火与日月争辉一般无知可笑。
距离要务商谈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虽然派内包括长老在内的诸人均在忙于接待安排,虽然身为清虚少主的李玉坤也该于此时亮明身份,以显尊重。但是,此时的他,却仿若置身世外身份斐然的掌教一般,于内殿中栖身休养着。
嗅了嗅与俗界截然不同的空气,李玉坤舒心地伸了伸无所事事的臂膀,终于从靠椅上站了起来。
“老黑啊,这里的人莫非你都能应付?”
闲来无事,李玉坤索性和老黑斗气了乐子,虽说他还是懒得说话,但在这还不如小导搞出的电影院有趣的地方,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无趣。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黑自是不齿得很,但遇挑衅,少爷看着就好呵呵。”
是的,修真界真是应验了老黑的这句奚落,即便派内不乏仙鹤起舞,但却觅不得一丝屎粪。当然,老黑说得确实没错,虽说少爷身边只有他一人服侍,但在这小小的修真界,真的是可以横着走了。
“恩,既然如此,若是扶硕那小姐再来胡闹,交予你了。”
虽说自己才来了一日,可心眼似乎极小的扶硕,却仗着自家地盘,胡闹了起来。是啊,清虚之内,除却掌教可以压一压她,似乎是没有他人了。
“少爷啊哈哈,那小姐长得还算上乘些,老黑怎好下手啊。”
是啊,此时的扶硕与俗界见到的徐蓓虽同为一人,但脱去掩饰的她,却比先前极致了许多。可惜的是,这等在老黑抑或修真界眼中的绝美之姿,与那几位妖孽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黑啊,枉你白活了数十万年啊。”
虽不知少爷为何哂笑,但既然少爷高兴,老黑自是乐得开心。
令李玉坤失望的是,那个在老黑眼中极致非常的扶硕,直到大典将开,还是未能抽出身来,试一试自顾吹牛的老黑的胆子。
时刻将至,意欲起身前往,可万没想到掌教了鹄真人能亲驾相约。虽说自恃强悍,但李玉坤还没到那种不知好歹、不同情理的地步。于是,一番客套后,几人于大典处走去。
一路行来,基本无话,虽说了鹄真人也甚为奇怪这少主身份的李玉坤,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但碍于祖师爷法旨,这些疑虑也只是想想作罢。当然了,老黑虽自称是受恩于祖师爷的世外散修之人,但以了鹄真人那毒辣的眼光,也同样看不透他有几分实力。
总而言之,不仅这位身份斐然的空降少主奇异万分,即便这只为报恩便甘愿为奴的散修,也甚为奇异。
“来日方长吧。”了鹄真人心头思忖着。
清蒙山,迎客峰。
“了鹄真人到!”
仪殿即开,司仪那宽宏的法力之音,恰如其分地响起了。可想而知的是,虽说了鹄真人一心向道,却从不贪婪修真界那林林种种的身份,可即便如此,他那道心与至高的身份却从未发生过偏离,单从济济一堂的恭敬身形中,便可瞧看那与世无争唯我独尊的气场。
场面之下,了鹄真人不改面色,于万般瞩目中欣欣然拾阶而上。
“这清秀少年究竟何人?从未见过啊。”
可以想象的是,李玉坤不仅亲临了这颇为壮观的修真之典,而且还被安排到了仅此于了鹄真人的坐席上。一时间,现场哗然,一片非议。
“清虚此番请待,虽行事急迫,但想来诸位道兄明了近日所传之言……”
仪典刚开,了鹄真人那不怒自威的朗朗回音便滚滚袭来。
“源神珠却为清虚幸觅,但这份福缘还要深谢尺帝尊严,前些日子……”
什么?尺帝尽然现身清虚?无量天尊!!!
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了鹄真人一番侃侃而谈,不仅承认了源神珠之谣确实从在,而且还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
是的,尺帝是何等的尊贵啊!虽说他从不轻现尊身,但他的存在,无异于霸者的象征。可是,令众人万分不安的是,尺帝这尊即便上界高人也无比敬畏的神佛,尽然临幸于清虚。不难想来,清虚自此不仅荣耀无比,而且但凡有心窥探源神珠的心机之人,行事前怕要做一番考量了。
“今日圣典,清虚实乃秉承尺帝嘱托,欲将此圣物交付尺帝临幸之辈,以尽职守。至于先前传言,哈哈……自是尺帝尊严示下……”
是啊,了鹄真人这番在李玉坤看来满嘴跑马毫不脸红的说辞,无异于又一道乍起的惊雷,肆意冲击着那一颗颗看似浑厚的道心。
“尺帝究竟看重了哪家后辈弟子?究竟哪位后辈能临幸这么大的福缘?”一时间,猜疑之声传遍济济一堂的迎客峰。显而易见的是,原本以为清虚此番仪典,是打算将源神珠作为清虚辉芒的施慧之举,就这样被彻底打碎了。
是的,清虚一派向来德高道厚,虽说此派堪称修真第一,但无不为穷修苦修之辈着想,而刚才众人的那份奢望,也与此不无关系。可是,这些原打算自此长驻清虚,沐于圣珠之辉求道的众人,还是于仪典刚开始不久,破灭了浓浓的希望。
当然了,至于那些打算从心捣乱之人,在听闻这等秘辛后,也只能闭紧嘴巴,不敢出声。原因无他,这可是尺帝的法旨,虽无法确定真假,但又有哪个敢于挑事。
总而言之,尺帝虽然神秘万分,但他的存在确实是一种无边的震慑。
“恭请清虚少主——无须真人!”
正当众人悱恻时,一声饱含兴奋的声响,于此间乍起。
“清虚少主?无须真人?那不是……
“清虚何时来的少主啊?难道……”
“****的老黑,老子是无须真人?这……”李玉坤傻了,以至于沉寂百年的心绪,被这身毫不知情的传讯,哑然得荡起波澜,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