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说着将那昏晕过去的少年和被王木青以禁法禁住的解天生都提了起来,道:“走吧。”当先飞身而走。
王木青只觉心头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但见那灰衣人行色匆匆,又查觉有数十道气劲正在向这里赶来,竟是个个法力不弱,一时也不便再问,伸手一招,收回金庭玉柱山,跟着那灰衣人向前飞去。
二人飞行均快,直向那风吼星深处飞去,约莫半柱香功夫,已深入那风吼星深处一个山谷之内,说是山谷,其实也只光秃秃的只有沙石,这里风力更强,幸好那灰衣人的定风珠正是风的克星,定风珠金光到处,任你风力再强,也休想突过那定风珠金光之内。
那灰衣人这才停了下来,神念散出,见四周确是无人跟踪,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道:“好了。”此时那少年正自悠悠醒转,却被他随手用禁法禁了,向王木青笑道:“小老弟,想不到你法力如此深厚。”说着将那锅灶取了出来,道:“我原本只是心下高兴,又正巧遇着小老弟,要和小老弟一起分享美食,却没想到小老弟竟也有这般法力,嘿嘿,倒也吃得我这件天下奇珍。”微微一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数十年来的心愿今日终于得尝。”
王木青奇道:“数十年的心愿?”那灰衣人笑道:“是啊,为了吃到这顿美食,我可整整等了五十七年,这才等到这一个机会。”修道人虽然寿数悠长,但五十七年也是一个不短的时间,王木青没料到这人只为了一个吃食,竟整整惦记了五十七年,心下更奇,道:“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竟值得老哥哥等了五十七年?”微微一顿,又道:“这许多人为了那件吃食来追击老哥哥,想来那件东西必定十分宝贵,既如此老哥哥不如还是还回去吧。免得终日被人追杀。”
灰衣人笑道:“还不得,还不得,纵然被人追杀那又算得了什么?想当年为了吃一口九幽神覃,我甘冒九死一生之险,亲下九幽鬼府,嘿嘿,那一次呀……嘿嘿,当真是九死一生……”说到这里,似是想起当年凶险,脸上的肥肉忍不住抖了两抖。
王木青听他如此说,一时间倒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听那灰衣人又笑道:“不过虽然九死一生,倒也值得,那九幽神覃得地府鬼气滋润,初一闻虽有一股腐气,但入口之后却是甘甜清香,嘿嘿,倒也不枉了我身冒九死一生之险。”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道:“可惜那时候不认识老弟,嘿嘿,你可错过了一顿美味。”
他口中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将锅灶摆好,那少年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时还不知二人要干什么,那解天生却已醒悟过来,道:“五老爷,那东西你还没吃?”
灰衣人笑道:“是啊……”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马上就要吃了,解天生,你要不要分一杯呀?”解天生听他如此说,忙自拼命地摇了摇脑袋,似是听了这一句话已犯了十恶不郝之罪,道:“不吃,不吃……”微微一顿,忙又道:“吃不得,吃不得……”
那灰衣人笑道:“什么不吃?吃不得?嘿嘿,可惜,你就胆小,如此美味,可就错过了。”说着微微摇头,又道:“真是可惜。”说着衣袖一翻,一时间只见金光大做,王木青向他手中看去时,不觉大吃一惊。
只见那灰衣人掌心金光四射,金光正中却有一条小小的金龙,那金龙虽小,但一身金光,却和那日王木青见到的玉龙太子一般无二。
那灰衣人掌心法力慢慢放开,只见那金龙身躯慢慢长大,几有十余丈大小,虽不及当日玉龙太子的法身那般长大,但也小不了多少,那锦衣少年受伤颇重,虽然醒了过来,头脑依然昏昏沉沉,此时见到那金光,徒然精神一震,叫道:“小龙儿,原来你没死……”激动之下,声音也颤抖了。
那灰衣人笑道:“活杀活煮,那才新鲜,早弄死了,那滋味可就不好了。”那少年听他如此说,微微一怔,随既怒道:“龙老五,你还不快快将龙儿放开?”
灰衣人那里理他,向王木青笑道:“龙肝凤胆,古老相传,乃是天地间最美味之物,那凤胆我可吃过,也不过尔尔,只是这龙肝那可没吃过,今日可要尝尝了,嘿嘿,小老弟,你好口福,正逢我捉了一条金龙,这龙虽然小了点,不过倒也将就吃得。”他掌心法力将那金龙拘住了,任由那龙在他掌心不住翻腾跳跃,却总是难以冲出半分。
王木青道:“原来是一条金龙,我还道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听他声音淡淡的,不甚起劲,心下微奇,道:“难道你吃过龙肉吗?滋味怎么样?好不好?”微微一顿,又道:“你可看清了,这可是一条九爪金龙,龙族之中,只有血脉最纯正的龙才生九爪,其他的七爪,五爪金龙,又或是苍龙,青龙,那血脉可比不上我这条九爪金龙纯正。”微微一顿,又道:“你吃的是几爪的金龙?”
王木青没想到龙族之中,竟还有这许多分说,当日他与玉龙太子匆匆一见,形势又十分危险,竟没看清那玉龙太子是几爪的金龙,此时听那灰衣人如此说,便道:“我没有吃过龙肉,不过我却练化过一条金龙的法身,只是却不记得是几爪了,是九爪?还是八爪?反正龙爪挺大的。”
灰衣人道:“原来你练化了一条神龙的法身,嘿嘿,可惜了,可惜了。”
王木青奇道:“怎么了?”灰衣人道:“龙乃天下至阳之物,天生便是纯阳之体,其肌肉滋味最美,将之练化虽然有无穷威力,但不免有点暴殄天物。”微微一顿,又道:“脚爪甚大?你看看有这条龙的脚爪大吗?”
王木青道:“那也差不多吧。”灰衣人道:“那不是九爪的神龙,便是七爪的神龙,嘿嘿,血统倒也算差不多了,可惜了,可惜了。”他边说边连连摇头,婉惜之意溢于言表,显然是说王木青将那龙练化,却不是吃下肚去。
王木青奇道:“那为什么不是八爪的,而必定是九爪的,或七爪的?”那灰衣人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神龙乃禀天地至阳之气而生,脚爪都是单数,可没有双数的。”王木青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龙族中还有这许多说法。
那灰衣人不再理他,右手衣袖一挥,只见那大锅的盖子忽然飞了起来,灰衣人法力动处,将那九爪金龙向锅中投去,那九爪金龙在灰衣人掌中不住翻腾跳跃,只是被法力拘住了,那里逃得出来,王木青与那九爪金龙偶一照面,只见那九爪金龙两只大眼之中竟然擒满泪水,满是恐惧之意,龙嘴一张一张,似是在叙说什么,只是被那灰衣人的法力拘住了,声音传不出来,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王木青不知如何,只觉那九爪金龙身上似有一种楚楚可怜之意,不由的心下微微一怔,想不到神龙也会流泪恐惧,和那日所见玉龙太子意气飞扬的神情大大不同。
那锦认少年见灰衣人将那九爪金龙向大锅中投去,更是又惊又怒,不住喝骂,但那灰衣人只如末曾听见,并不去理他,“咕咚”一声,已将那九爪金龙投入锅中,那锦衣少年更是大惊,道:“龙老五,你快放了龙儿,不如,不如……你吃了我吧!”
灰衣人看了那少年一眼,道:“真是个痴情的小子,只可惜你只不过是一只末生冠的赖凤儿,那滋味有什么好?怎么能有九爪金龙的肉好吃?你若是生有神冠,我倒可以考虑。”微微一顿,又笑道:“你便是生有神冠,如今既被我擒在手中,要杀要剐那也是我说了算,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交换条件?”
那锦衣少年一时无计可使,忍不住叫道:“可是,可是龙儿是你的亲妹子啊,你怎么能吃了自己的亲妹子呢?”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眼中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那灰衣人笑道:“亲妹子又怎么样了?若非我法力不够,我早就连父王也杀了,尝尝这九爪金龙的肉究竟是什么滋味。”说到这里,不再理那少年,双袖一挥,一道法力飞涌而出,法力到处,只见那六阳神君灶上的六只金乌开始缓缓转动,慢慢吐出一丝火气。那锦衣少年暴怒如狂,但神魂被禁住了,动弹不得,急怒之下,双眼一白,又晕了过去,此时虽然性情暴躁,容易激动暴怒,但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