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青道:“我听三位爷爷言道,当年玉皇大帝默体天心,言说天道酬善,因此在建立天道规则之时,便首重一个‘善’字。咱们修道之人与天争命,有违天道循环不休之道,处处艰难,因此咱们修道之人,更应多行善事,以求能够侥天之幸,得求长生道果,前辈如此惨害生灵练习魔功,只怕便算修成真身,也难以打破虚空,飞升天界,更妄谈修成长生道果了。”
鬼婆婆听王木青如此说,微微一愣,旋既“嘎嘎”怪笑不止,王木青道:“你笑什么?难道不对吗?”
鬼婆婆笑了半晌,这才道:“真是傻小子,不知婆婆我的能耐,哼,我只要恢复了法身,当年心魔老祖已经身死道消,婆婆我便是魔道之中第一人,心魔老祖的心魔经当今天地之间也只有我一人知晓,只要我练成了心魔经上的无上魔功,那时我自可打破规则,重新创立世界,天地之间是善是恶,是人是魔,还不是我一念之间?嘎嘎,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博,你只知遵守天道,求的长生道果便与愿已足,却不知这等长生道果在我眼中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我还要建立无上世界规则,做天地万魔之祖。”说到这里,更是“嘎嘎”怪笑不止。
王木青自幼入道,每日听到的便是刻苦修行,以求长生,那了道长生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追求,此时听鬼婆婆如此一说,不由的微微一怔,虽觉鬼婆婆这番话末免狂妄,但却也自有一番道理,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鬼婆婆笑了半晌,见王木青默然不语,忽地道:“不错,不错,小娃娃虽然眼界不广,不过倒正和我婆婆脾胃,嘿嘿,婆婆我当年四个徒弟都魂飞魄散,小娃娃你不如拜我为师,做我徒弟如何?”
王木青奇道:“做你徒弟?”向张海妹看了一眼,见她默然侍立在鬼婆婆身后,不由的摇了摇头道:“不……”
鬼婆婆笑道:“你不用担心,这女娃娃不过是我的侍魂使女,你若做了我的徒弟,婆婆自将传你一身足以傲视天地的法力。”
王木青不语,鬼婆婆又道:“你休看婆婆我如今只剩一缕残魂,嘿嘿,婆婆法身虽失,但魔法真诀仍在,更何况当年心魔老祖一死,会那心魔真经的便只剩我一个人了,喂,小子,你学不学?”说到这里,双眼盯着王木青,颇有殷殷期盼之意。
王木青摇了摇头道:“吸取生人精血终究非是好事,更何况天道往复,冥冥之中,自有规则,任你神通盖世,终究不能欺天而行。”
鬼婆婆盯着王木青看了半晌,道:“嗯,你修练的是是纯阳真功,好则好矣,可惜太过细微,便显的不够雄浑,何况我看你的道法颇有缺陷,你要以此法诀成就长生道果,嘿嘿,只怕极难。”
王木青曾听王鹤龄言道,本门金丹法诀本是修行中的不二法门,只可惜自当年黄帝老爷飞升天界后,这法诀传下来的便不齐全,虽然仍是独一无二的玄门法诀,不弱于昆仑诸派的法诀,与人争胜那是足了,但若要以此飞升仙界,以求长生道果,自然不够,因此这才极力想要参研出朱雀之门的秘密,只盼那朱雀之门中留有黄帝老爷的道法秘诀,此时见鬼婆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金丹法门不全,心下甚是佩服,只是想到鬼婆婆以吸取生人精血练功,心下颇为厌憎,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便道:“长生道果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之事,如能修成长生道果,那自然极好,若是不能修成,那也没有什么。”
鬼婆婆摇了摇头道:“天地残暴,万物皆为刍狗,天道四十九,只余一线生机,我辈修行之人,当勇猛精进,处处争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以不屈的战意,方能夺得那一线生机,似你这等全无半点争胜之意,只以为勤勤恳恳修行便能求得长生?嘿嘿,谈何容易?谈何容易?”说着不住摇头。
王木青自幼受王氏三老教诲,万事皆自讲求机缘,只要努力做事,总能成功,便是不成功,那也问心无愧,此时听鬼婆婆如此说,与王氏三老平日教诲那是半点不同,他一时也分辨不出谁对谁错,却也觉得这鬼婆婆的话中,颇有一股豪气,当下便道:“无论如何,吸食生人精血,总是不对。”
鬼婆婆道:“那又有什么对不对?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法力不及我们,自然要被我们吃掉,若是他们法力胜过了我们,到时被吸取精血的便是我们了,可又有谁来可怜你?”王木青摇了摇头不语。
鬼婆婆“嘿嘿”冷笑两声,道:“想不到你倒是个……”话末说完,只见一缕阳光自洞外照了进来,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浮丘洞并不甚深,那阳光照了进来,不偏不倚,正照在鬼婆婆身上,鬼婆婆道:“这阳光真是讨厌。”身子一晃,忽地化做一道黑气,仍回进那“九子鬼母旗”中,她当年被人震坏了法身,只剩一缕残魂终于逃脱,在冥冥虚空中沉睡了数万年,这才清醒过来,只是一身法力已不及当年万分之一,便抵敌不住阳光中的浓烈阳气,这才使巧计以无上邪术控制了张海妹。
鬼婆婆心下暗惊,心道:“我法力可退步太大了,连阳光也克制不住了,嘿嘿,若在当年,休说小小阳光,便是真阳烈日,我一口气也能吞化十个八个。”见王木青不肯拜自己为师,一时倒也无计可使,过了良久才道:“你所会法诀不全,如今金庭玉柱山又已被斩断,天地之间灵气少的可怜,你又不会自虚空中召唤灵气的法门,嘿嘿,我看你呀,休说长生道果了,便连鬼仙也难以修成。”
王木青正要说话,鬼婆婆忽地道:“有人来了。”手中九子鬼母旗一卷,已将王木青卷了进去,向张海妹道:“你也进来。”张海妹应了一声,身子一晃,也自钻入那旗中。
这九子鬼母旗乃是鬼婆婆当年修成的本命法宝,内中自成世界,王木青身入其中,只觉四处阴风惨惨,阴风之中更似藏有无数的怨灵恶鬼,不住发出惨嚎凄厉叫声,当真领人不寒而栗,半空中亦有一团太阳,只是白惨惨的,却并无一丝热光,王木青心道:“人说鬼域世界,只怕便是这般模样了。”念头末完,忽听鬼婆婆发出一声惊呼,王木青听她惊呼声中,颇有惊喜之意,心下微奇,暗道:“什么东西竟能让这位鬼婆婆如此大惊小怪。”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由的也是一惊,只见洞外一人一跳一跳地跳了进来,竟然便是终南派的关先生。
关先生手中金光灼灼,抓着三个小金人,正是那三粒黄帝大道金丹,只不知为何,竟被他得到,再看那关先生时,不知为何,却只剩下了一条腿,王木青心道:“这位关先生怎么少了一条腿?难道是红袍三老打的?难怪他方才一跳一跳的进来。”
鬼婆婆大是欢喜,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王木青道:“什么不错?”
鬼婆婆道:“我老婆子运气不错。”王木青道:“怎么?”鬼婆婆道:“这人法力不错,若是练化了,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他手中那三粒外丹更是不错,啧啧,当真精纯,嘿嘿,只可惜火气大了点,嘿嘿,不过那也不怕,只要我老婆子运转玄功,洗去火气,那倒也没什么,只要吃了这三粒金丹,我鬼婆婆便可恢复昔年的一成法力,那时天地之间亦可去得。”
王木青道:“这位关先生乃是终南派的高手,你若杀了他,那可后窜无穷,听说终南派号称有九大长老,这位关先生只是其中之一,你杀了他,其他八大长老可不会放过你。”
鬼婆婆道:“什么终南派,我看他修行的乃是东荒天尊传下来的太乙真诀,只可惜他会的不全,否则倒真的难斗。“
这九子鬼母旗中自成世界,二人在旗中说话,关先生在旗外便听不到。
只是那关先生终究是终南派高手,神识灵敏,虽是重伤之下,然一进这浮丘洞,立时便觉得法力波动有异,他脚步斜行,正是终南派的太乙神步,这太乙步是终南派创派祖师留下的,奥妙无穷,一步跨出,便能踏破虚空,他此时虽只剩下一条腿,仍可瞬息逃走。
当下准备妥当,自觉并没什么危险,这才向洞中看去,只在洞底插着一枝三角小旗,黑黝黝的倒似是一片遗弃多年的破旗,不由的心中一怔,随既大喜,他是终南派九大长老之一,神通既高,眼光自也独到,虽见那小旗甚是破败,然上面黑黝黝的,宛如一个不见底的古洞,心知必是一件异宝,心道:“这浮丘洞传说乃是当年浮丘公修道之地,果然非同小可,这里怎么却有这么一件法宝?”
微微一顿,随既心下又起疑窦,心道:“这浮丘洞距缑氏山不远,既有此异宝,王氏三老怎能不知?”
一时间疑念从生,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不敢伸手拾那旗子,双手各自捏了个法诀,一丝神念探了进去,只觉那旗中世界无边无际,心下又惊又喜,心道:“这是自成世界的远古异宝,若能依法祭练,练成我自己的本命法命,再要对付那红袍三老当真易如反掌。”
他先前似是依稀听到这洞中似有人声,此时又见这旗子诡异,暗中不动声色,将神念放出,他修为深厚,神念放出,周围数十里方圆之内一草一木,一虫一羽,无不在他神念笼罩之下,却并无发现,心下微觉奇怪,暗道:“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鬼婆婆与王木青此时在那黑旗之中,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鬼婆婆本是当年纵横天地间的大高手,一身修为早已不弱于修成真身,金丹九重的大高手,只是后来被人以无上大法破了真身,也幸亏他法力高强,临死之际,却逃出了一丝神念,寄居在他这万鬼旗中,他此时一身法力尚不及当年万分之一,心道:“若是在当年,这人我只须一个巴掌便拍死了,如今可不成。”见关先生小心翼翼,心道:“不论你多小心,终要你着了我鬼婆婆的道。”
他这九子鬼母旗中自成世界,本来要打开这旗中世界非有无上大法力不可,只是他本是这九子鬼母旗的主人,此时法力虽然不及当年的万分之一,然旗随意转,要进出这旗子,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王木青见关先生处处小心,忍不住赞道:“这位关先生小心的很,他正在以神念探索这旗中世界。”
鬼婆婆道:“那又有什么用,我这旗****练成三百六十五处世界,正合一周天之数,虽然当年被女娲娘娘破……”
王木青奇道:“什么女娲娘娘?难道你当年是被女娲娘娘打成重伤的吗?”鬼婆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却被王木青听了出来,心道:“女娲娘娘法力无边,虽然早已进入无尽虚空之中参悟无上大法,但她法力无边,若是有人召唤,纵在无尽虚空中也能感应的到,我如今法力末曾恢复,可不能被她知道行踪,只要我恢复了法力,再修成心魔真经,那便不怕女娲了。”听王木青如此问,她既不愿说,却也不愿当着小辈撒谎,当下便不理王木青,只道:“我这旗中共有三百六十五处世界,正合大周天之数,虽破去了二百零四处,还有一百六十一处,哼,这人法力虽然不错,却也末必能探尽我这旗中世界。”
王木青见她不说,一时倒也不好再问,只是心中充满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