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一脸跋扈之色,只有当在人群中寻见萧遥的身影时,那种嚣张之气才淡了下来,但对着陈明仍是一种不屑的口气,说道:“我们大哥让我给你们带来一封柬帖,你们看了便知。”说着将柬帖递了过来,未等陈明伸手去接,对方已经松了手,柬帖落在了地上。在众人怒气冲冲的目光中,田成领着那两人狞笑一声,便跨上马匹,扬长而去。
陈明咒骂了一句,便蹲下来,将柬帖捡起,拍了拍上面粘的尘土,打开匆匆过目一遍,看过之后,面沉似水,又传与众人。
“******,”众人刚一进屋,刘海便骂道,“这帮奸诈的小人,准没安什么好心,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赵金气忿忿地说道:“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他们还能吃了我们不成,我们若是不去反倒让他们瞧不起,这次我去。”
众人一阵嘈杂的议论,陈明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陈明说道:“各位静一静,此事若想得到合理的解决,早晚都免不了和他们谈一谈,既然他们划下了道,我们责无旁贷,非去不可!”
一部分人表示支持,一部分人低头不语。
见众人有了分歧,陈明问道:“我们难得争取了这么个机会,难道我们就要放弃不去么?”
其中有个身材瘦弱的中年人不无忧虑地说道:“只是对方不来我们村和谈,却邀请我们去怀远镇,我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是有去无回……”
那一部分原本低头不语的人想必也有这样的忧虑。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闯上一闯。”赵金慷慨激昂地说道。
另一部分人自然是高声赞同。
陈明回头向萧遥望去,见萧遥只是一脸微笑,忙问道:“萧兄弟,你意下如何?”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萧遥。
此时萧遥已经俨然成了众人的精神依靠,他的任何意见都举足轻重,尽管之前众人议论纷纷,但此时都要听听萧遥的想法。
萧遥沉吟一番,说道:“此事若想解决非去不可,纵然大家尚有分歧,好在去的人不必太多,只三五人便可。”
陈明闻言迟疑半晌,好似非常为难。
萧遥会意,微微一笑,说道:“陈大哥,除了你我之外,在选三人足矣。”
陈明要的就是这句话,有萧遥前去,信心大增,当即又选了三人,除了刘海和魏青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李顺的小伙子。
赵金挣着要去,却被众人拦住。
刘海忽然说道:“此次名为谈判,恐怕没那么简单,十有八九还得说僵,那个郑元霸很是了得,功夫高得出奇,据说还是什么真气高手,即便有萧兄弟压阵,在人家的地盘上,到那里还是谨慎为好。”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当天无话,翌日清晨,众人赶到陈明家集合,不去的人也涌进了大院。因此地以打鱼为主,只从村子里凑了五匹老马,陈明和萧遥五人辞别众人便赶往怀远镇。
五匹老马虽然垂垂老矣,却也精神矍铄,或许是久不出门,这一次也算长途跋涉,却一个个昂首嘶鸣、四蹄如飞。巳时三刻怀远镇便已遥遥在望了。
老马毕竟气力不足,此时已经鼻息粗重。五人爱惜马力,见目的地已经不远,而离谈判的午时尚有充足的时间,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走向了怀远镇。
众人进得镇来,无心浏览身边的景物,首先拦人打听郑元霸的宅院。
对方忙给指点。
众人顺着青石条铺就的大街一路向西,在一处宏大的宅院前收住了脚步。
门口站定几个家丁忙上前喝问。
众人说明来意,一个为首的家丁忙撒脚如飞去里面报信。
不多一会儿,便从里面迎出来十多人,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看样子四十来岁,一身宝石蓝的大褂,四方大脸,双眉斜飞,一双虎目,鼻直口方,颏下留有短须。身后紧跟着便是田成,此时一脸得意。
那中年汉子出得大门,便双拳一抱,口中说道:“各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里面就座。”说着,闪身揖客。
陈明为五人首领,自然和那中年汉子说了些应承客套的话。
五人被让进了迎客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那中年汉子一笑,说道:“在下郑元霸,不知各位怎么称呼。”
陈明依次做了介绍,当介绍到萧遥时,郑元霸不住地上下打量,无意中看到萧遥背后背有一柄木剑,一脸疑惑,只是转瞬即逝。
“郑兄,”陈明首先说道,“久闻您的大名,在方圆百里之内可谓无人不知,小弟也是敬仰之至。不知今日有何教益?”
郑元霸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客气了一番,随即说道:“把诸位请来,并无他意,主要便是为了两家的和解。”
五人见郑元霸一脸和气,越发疑虑不已。
陈明道:“我们桃花村世代在湖中捕鱼,与人无争,只是这位田兄弟……”
郑元霸拦住陈明,笑道:“此事我已悉知,容我慢慢讲来。这田成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年初曾向我提议,说桃花湖水产丰富,想去打捞,回来换些钱财,蔽府虽然不缺银两,却禁不住他再三劝说,我便应允下来,一年之中却也收入颇丰。此事我本并未深问,及至昨天,他才回来禀报,说是被桃花村的人欺负打伤,我初闻也是震怒不已,便要兴师问罪,转念一想,一则这方圆百里之内大道边小道沿逢人也能给我三分薄面;二则我也深知这田成素来强横,别人怎会轻易去惹他。此念一生,我便冷静下来,当即又喝令他实话实话,见我动怒,他才交了实底。平时虽然没有人敢惹我,我却也不会无端欺负旁人,听他将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我真是又气又恼,当时便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五人一听,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