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想打听一下比武的时间和那水云寨的所在。”萧遥恭声问道。
四人明显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番,那白脸儿的不无担忧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兄弟莫非要赶去水云寨看这场比武咯?”
萧遥点头承认。
“万万使不得。”那白脸儿忙说道,“小兄弟,如果你刚才认真听,想必也听出了此中的危险,你难道是不要命了。”另外三人虽未说话,但眼神之中流露的分明也是这个意思。
萧遥淡淡一笑,也不便和四人说自己有多大的能为,只是说道:“四位勿虑,小弟也非莽撞之人,只想混进去长长见识,到了水云寨自会见机行事,如若真的混不进去那便作罢,所以请四位仁兄直言相告。”
四人好一阵为难,萧遥又是一阵恳求。
还是那白脸儿的长叹一声,最后才说道:“小兄弟,我等也皆好武,却不像你这般不惜性命,你既然如此执着,便是我等不说,你自会去问旁人,索性就告诉你吧,只是你可千万留神,莫要大意。”
萧遥连忙点头称谢。
“据说他们定的比武日期是腊月初八,那水云寨地处淮洲西南,与株洲接壤之地。到那附近一问便知。”白脸儿的最后说道。
萧遥默记于心,又千恩万谢。辞别了四人,会了钞,离开了茶楼。
萧遥见不仅打听到了水云寨的所在,又得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自是喜出望外,自觉再驻留于青龙城也没什么意义,只在城内闲逛个把时辰便信步出了城。
此时距离腊月初八尚有一个多月时间,何况又会御剑飞行,时间一下子充裕起来,萧遥却不急于报仇了,暗想既然有比武一事,那就按照比武的方法来,总之和田沈二人汇合之后再报仇不晚。
出了青龙城,萧遥举目四望,虽然金风送爽,芳菲摇落,但树木仍然含绿,青草依旧离离,天高地迥,惠风和畅。
行了约一个时辰,已交晌午,萧遥腹中饥饿,正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寻饭铺酒肆,忽然间想到自己早会御剑飞行,只是一时心中有事,忘记了用。打定主意,马上祭起神剑,驾着剑光,向西南飞去。
只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前方脚下闪出一个集镇,便收了剑光,径往集镇中心走去。
集镇虽然不大,酒肆饭铺却不少。
萧遥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尚有十来两,知道需要节省一些,便随便进了一家普通的酒肆。
这酒肆临着正街,桌椅虽然简陋,酒客却着实不少,伙计见萧遥穿着不俗,忙过来招呼,引着萧遥坐入一处临窗的位置。
萧遥点了一碗红烧排骨面,又要了两盘小炒,兀自吃了起来。
萧遥腹中饥饿,将一碗红烧排骨面瞬间吃了个精光,又让伙计加了一碗牛肉面,刚吃了几口,无意间发现窗外似乎有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人走了过去。萧遥心念甫动,忙朝窗外望去。
窗外路上行人并不多,而一个绿衣姑娘正向南边走去。
此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只见她个子高挑,身材婀娜,一头锦缎一般的黑发瀑布般悬到腰际,行进间衣袂飘飘,给人以梦一般的遐想。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涌上萧遥的心头,顾不上继续吃面,拔腿便往外跑,刚到门口,一把被伙计拽住了胳膊。
想是看出萧遥不是普通的食客,伙计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讪讪一笑,刚要开口,萧遥恍然大悟,忙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扔给伙计,口中说道:“不用找了。”
那伙计见钱眼开,乐不可支,赶忙松了手。
萧遥飞也似的离开了酒肆,朝着那绿衣背影奔了过去。
转瞬之间便跟了上来,只有十丈远近。
萧遥心中忐忑不定,真是窘迫万分,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跑过来,也不敢去喊住对方,只是在后面跟随着。
忽然见那绿衣姑娘在一个酒楼前停住了脚步,向酒楼里面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然后便走了进去。
萧遥此时才有机会看清那那绿衣姑娘的面貌,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萧遥目力极好,一眼便认出眼前的绿衣姑娘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张晓雨,虽然退了一些稚嫩,但还留有很足的少女气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绝色的容颜更彰显无遗。
萧遥一颗心激动得剧烈跳动,只觉脸上发热,半晌难抑平复胸臆间的波澜。
最后鼓起勇气,也走进了那家酒楼,见伙计笑呵呵过来打招呼。
萧遥结结巴巴了半天,搔了搔脑袋,讪讪地笑了笑,惹得伙计一脸迷茫。
萧遥偷眼看到那张晓雨正坐在一个离门口不远的座位上,此刻正背对着自己。萧遥这才舒了一口气,强自镇定,捡了一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了下来,随便点了点吃的。
伙计一见这位客人神经兮兮,应了一声,摇了摇头,撇着嘴而去。
萧遥又朝张晓雨看去,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身,见她正一手支颐,一手正抚弄着垂下来的刘海。这时伙计端上来米饭和菜肴,她便吃了起来。吃饭的样子并没有一般少女那样矜持和忸怩,倒很是自然。
正看得出神,忽然门口又进来两人,起初萧遥并未在意,却听一个声音高声说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我们有的是银子。”说这话时二人已经坐了下来。
萧遥感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颇有几分耳熟,循声望去,只见适才进来的二人坐在了离张晓雨不远的位置。一个黑脸儿中年人,魁梧非常,眉宇间杀气隐隐,萧遥并不认识,再看另一个,却是个年轻人,只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丝绸长袍,颇似富家子弟,再看相貌,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薄嘴片,高鼻梁,一股狡黠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边。萧遥当时便认出此人,乃是土地庙前交过手的潘广。
真是冤家路窄,萧遥倒不惧怕他,只是此刻不愿让他认出来,恰好此时伙计送上了饭菜,萧遥忙把头低下吃起饭来。幸喜潘广正与那中年人交谈火热,未曾留意角落里的萧遥。
萧遥听他二人只是闲谈,说的也多是日内的一些见闻,不足为奇,便仍偷眼向张晓雨那方向看去。
此时,张晓雨吃完了饭菜,又静坐了一会儿,未曾离去。
忽听潘广二人的话音转低,萧遥偷眼望去,只见二人正窃窃私语,尤其潘广更是露出一脸坏笑,这且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二人正对着张晓雨指指点点,只是声音极低,张晓雨好像未曾注意。
这可激怒了萧遥,那二人分明就是心怀歹意,有心过去教训他们,又觉得他们暂时也未有实在的劣迹,现在过去于礼不妥。正自惶急愤怒的当儿,张晓雨唤来伙计结了账,径出了酒楼。
萧遥一颗悬着的心多少有些放下,刚想结账跟随上去,却不料潘广二人起身抢先而去。
伙计见二位点了菜却似要离开,忙躬身上前想问个究竟,却被潘广一脚踢开。伙计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一阵的哭爹喊娘,二人的身影早已在酒楼门口消失。
萧遥怒甚,料定潘广二人准没安什么好心,忙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酒桌上,也快步跟了出去。
出了酒楼,顺着大街向南望去,只见百丈之外,那靓丽的绿色身影正如一朵云彩悠悠地向前飘去,而身后五十丈左右却是可恶的潘广和那中年人,他们正鬼鬼祟祟晃头晃脑阴魂不散。
萧遥心里虽然发怒,却也十分担心张晓雨的安危,迈开大步,轻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