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建还是决定把欠蚕场的货款还了,本来他是让管家去做这件事的,一个是让管家把货款还了顺便再把原料进进来。管家听了赵明建的话,就对赵明建建议道:“老爷,是不是让磊少爷和我一起去。”
“怎么?你怕我不信任你?”
“老爷,你想到哪去了,我为什么要让磊少爷去,我想该让磊少爷多接触外面一些事,多接触一些各色各样的人,也好让磊少爷快快成熟起来,磊少爷光有织造坊那些本事还不行,得有多方面的本领,将来这织造坊早晚是他的。”
“管家,你这个提议不错,磊儿都十六了,该独挡一面了,让他老是跟在我后面确实没有发展他才能的机会。好,那就让磊儿跟着你一起去办这件事,现在管家你多费一些心事,等磊儿学了差不多了,就放手让他自个儿去磨炼磨炼。”
本来都说好的,吃完午饭一起办这事,忽然管家的家里人来找管家,让管家赶快回去一下,赵明建也没有搞清楚,是管家的娘病,还是他娘子病了,反正是管家家里人病了,而且还病得很重,管家急匆匆的赶回去了。管家走时对赵明建说,他把家里事办完了,马上回来。
本来赵明建是想等管家回来再去办这件事的,磊少爷知道管家家里有事,不能带他去了,就自告奋勇对他爹说,让他去试一试。赵明建想想磊儿说得也有道理,磊儿早晚都要独立做这些事的,再说现在确实是没有时间等,原料能早早进来,就可以早早开工。
赵明建不放心磊少爷一个人去,只得让其他两人跟着磊少爷一起去还款进货。临走时,赵明建再三的叮嘱他的儿子做事要小心,不要轻易冒犯人家,这是求人家办事,这个儿子被他爹一边又一边的叮嘱也给弄烦了,又不敢对他爹发火。只得忍着,好容易等他爹放他走了,赵小磊才松了口气,不就是还货款,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赵小磊带着那两个人一起到了蚕场,也没有像他爹所交待的那样,和他们诉诉他们的困难和无奈,和他们陪个礼什么的,什么都没有做,一到就告诉他们是来还货款的,把银票往那人面前一放。这个举动把和少爷一起来的两个人给吓坏了,赶紧提醒少爷:“少爷,老爷不是说……”
赵小磊不让他们俩把话说出来,赶紧把他们的嘴给堵了。“我爹是让你们陪着我,没有让你们来拦住我,放心我做事我心里有数。”
赵小磊那个还款的架式到是像人家欠他的货款,蚕场的人见来的是个孩子,也不和赵小磊计较他没有礼貌。当他们把银票验收完,开了个收条给赵小磊,那些人就离开了。
赵小磊看到人家收了银票要走了,这才急了,也顾不上礼貌了,忙去拦住人家:“你们不能走啊,我还有事没有完。”
“少爷,银票我们收了,收条我也给你了,这下我们是两清了,你说什么我们还没有完?难道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欠了我们这些日子货款,还想补偿些什么?”
赵少磊没有想到他所说的没有完,被人家理解成这个意思,气得对人家说“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好心好意来还货款,你们谢也不谢一声,还说这种话。”
那两个一起和赵小磊来的人,见少爷说话太冲人家,赶紧给人家打招呼。“师傅,你们不要生气,我们家少爷年纪小,不会说话,你就不要和我们少你计较了,我们家少爷的意思是要谢谢你们的。”
“是有谢我们的?有这么谢吗?我说少爷,你搞搞明白,是你们欠我们的货款,不是我们欠你们的。你们欠我们的货款,还要我们来谢你?有这样的道理?这道理是你爹教给你的吧?”
赵小磊只感觉他们是看不起他,虽然赵少磊的身份一直是很尴尬,可他是一直跟在他爹身边,从小也是一直被人捧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不起,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赵小磊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还想去和那人争辩,被一起来的两个人给拦住了。
“磊少爷,你不要忘了老爷的交待,还有进货的事。”
赵小磊听到进货这两个字,这才想起爹让他来还款,最主要的是要进原料。赵小磊只得忍住想发火的念头,就和那人说:“我们想再进一些原料,希望你们明天就把原料送到我们织造坊,这些原料我们织造坊急用。”
“不好意思,少爷,我们暂时没有原料供应,失陪了,你们还是到别的蚕场去看看吧,他们有没有存货。”那人说完这话,就想走。
赵小磊急了,进不了原料,那他们织造坊就不能按时交货,这会出大事的,这下他慌了,来时爹的千叮嘱万叮嘱,让他先和人家套近乎,再说说要进一些原料,等要进货的事讲好了,再把欠他们的货款还给他们。是自己把事想简单了,人家根本就不愁原料没有人要,是自己把事想歪了,这下可好,原料进不了,爹一定会不饶他的,这才让赵小磊是真真的怕了。
赵小磊也不考虑其它了,急忙走到那人跟前,不让人家走。“我听我爹说,我们合作了好多年了,一直合作得很好,最近我们织造坊发生了一些事,你就看在老关系的份上,就帮帮我们。”
“少爷,你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你们欠我们是三次货款,有多少日子了,你们日子不好过,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是因为是合作多年,我们忍了多少日子。前些日子,我们派人到你们织造坊去要货款,去了多少日子,可是你和你爹一直回避我们,连见个面都不愿意见我们,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老关系户了?这是你们欠我们的货款,这是对待老朋友的做法?好了,好了,作为才关系户,我就再劝你一句话,少爷你还是抓紧时间到别的蚕场去进货吧。”
“可我们一直是定你们的货,你们就是要卖给人家,你们也应该征求我们的意见?”
“如果我们有签约,那是应该的,可是我们从没有签过什么约,凭什么我们的货非要给你们?给你们货,你们连钱也不给我们,我们这蚕场里的人都给你们白干?我们就不要吃、不要拉?我们不要养家糊口?”
“我不是说了,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过了这一关,我们就会好起来了,你们就不能帮一帮?”
“师傅,我们少爷的话说得太对了,你看看我们少爷也够可怜的,如果今天进不了原料,我们家老爷是不会放过我们家少爷的,你就高抬贵手,就帮帮一个孩子吧。”那两个人看到事态发展这样,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如果真的进不了原料,那老爷一定会连他们一起怪罪的。
“不能,你们的困难,应该有你们自己来解决,干吗要我们来帮你们解决,这说不过去,我们和你们只是生意上有来往,我们又不是救置机构,自己还想让人来帮帮我们了,我们哪还顾得上别人。回去吧,早早回去,让你爹早早想办法,你在这儿只会耽误时间,一点用也没有。”
“那你把我刚才给你的银票还给我。”
“少爷?你多大了,欠债还钱的道理你总会懂吗?你刚才给我的银票是你们欠我们的,早该还的,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我们已经做得够意思了。走吧,走吧,回去让你爹好好教教你怎样做人。”
赵小磊带着那两人灰溜溜的回到了织造坊,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今天所犯了多大的错,他还只想到的是人家欺负他,他只顾着自己还在生气,而那两人知道,今天事办砸了,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他们回到织造坊,第一时间里把去还货款时所发生的事,都详详细细的告诉了赵明建。
赵明建听到儿子把事成这样的效果,火气一下就上来,马上冲着那两个人吼了起来“我让你们陪着一起去,就是让你们看着他点,你们怎么不提醒提醒磊儿呢?”
“老爷,我们提醒少爷的,可银票在少爷手上,我们也没有想到少爷会一上来就把银票给他们了,还和他们顶撞,我们也不知道少爷怎么会这样办事。走的时候不是老爷叮嘱过少爷的,所以我们认为少爷一定会按照老爷所说的去做,哪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照你们这么说,我们给蚕场银子,蚕场也不会给我们原料?”
“是的,他们口口声声说原料没有了,让我们到别的蚕场去进原料,这个少爷是求他们的。可他们说没有货,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哎!这个磊儿,我还再三叮嘱他,我们是求他们,对人家多说好话,你们怎么也不劝劝少爷?少爷不懂事你们怎么也和少爷一样这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