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刚吃过午饭,EH的电话就来了,还是那位热爱《XXX升职记》的女士,她说:“周四早晨10点你再来一趟,有些细节的东西要和你谈谈。”顿了一下,她又说:“我觉得你不错,但你的衣着真的很不正式,头发要梳得干练些,还有,起码应该画个淡妆。”
于是我很头疼周四去穿什么,衣服估计还好办,可以跟我那位在银行上班的表姐借。关键是我不知道“干练的发型”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有,我真的没有化妆用品。
所以我周四还是一身随意地去了。
表姐的西服裙我的确借了,但是天这么冷,只能穿在大衣里面,到了EH,满屋子没看出什么地方可以供我挂大衣,所以就白借了。
好在这次换了一个男人跟我谈,我也不用怕再遇上那个女士,我一直担心再遇见她,看我还是一身休闲装,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尊重她的意见。
这次主要是就是谈我的薪资问题和工作时间问题。我还是把“主要学东西,薪资无所谓”的理论重复了一遍。结果就说好下周一来上班。
事后我无数次告诫下一届师弟师妹,不要在面试时说自己无所谓薪水,不要高估用人单位礼义廉耻,做事情拿报酬那是天经地义!因为EH后来真的只给我实习生工资——1200元每月——2010年这个价格,可以在圣诞节商场打送券的时候买一双靴子,而且顶多是奥卡索或天美意;可以买一件不带毛领的大衣(顶多少女品牌);可以供我吃一个月南师大食堂。
我把收入情况告诉许宁徽还有爸爸的时候,他们都仰天大笑,笑得都快抽了。只有老妈很人性化地摸着我的脑袋,然后说了一句很不人性的话:没关系,妈妈养你一辈子。
然后就开始实习生涯了。忙一点的感觉,让我感觉很充实。每天一醒来就好像把自己拴在急速奔驰的京沪高铁上——上班、看书、写论文。因为上班地点离学校近,上班时间又太早,所以我很少回家,都窝在学校宿舍里。
斐斐说:“我真庆幸你能天天在这里陪我。”
因为玉格格并不避讳继续和斐斐共处一个屋檐下,她经常和陈池约完会堂而皇之的回来,很直接地在宿舍里给陈池打电话,于是斐斐就在窄窄的学生床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连带我也跟着噩梦不断,最离奇的一个梦是梦见肖烁和我把酒言欢共商他应该给他的男友买一件什么婚纱结婚……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于是那天清晨醒来我在浴室里和着爽肤水噼噼啪啪拍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我们学校去EH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但3路车真的很难等,尤其在高晚高峰的时候,等到了人也很多,有一次坐回家,人很多。一男纸拼命挤着把我送上车,该他上车时,不知道怎么磕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到台阶上了。司机震惊地看着他,想了半天,说:“那个……你没有钱也可以坐的……”。
某天早晨到公司,我发现包里钱包不翼而飞了,应该是在拥挤的3路车上失窃的,但奇怪的是那偷儿居然没有拿近在咫尺的诺基亚手机和一张50元的零钱,不知道是看不上手机款式和零钱数目,还是盗亦有道,给我留点银子吃饭?
于是买了一辆小凤凰,每天背着双肩包,飞驰在学校与公司之间,仿佛小时候背书包上学,但一周不到,车就在南师校园里被偷了,我还不死心地沿着车棚来回走了几圈,也没找到。我又从上一届师姐那里买了一辆七成新的捷安特,故意从不擦洗车身,把它弄的灰头土脸的,企图低调保平安,结果某天一场大雨,车子在来回路上被冲刷一新,第二天早晨就不见了,我猜是偷儿看到了冲刷过后车身露出的“捷安特”标识。
那个月工资等于白领了,我只好继续坐3路。
我被安排在EH旗下那个国际购物中心的策划部做文案,为他们的时装杂志写稿子,偶尔也策划一些活动的主题。EH的员工都是一身黑色西服套装白衬衣,画着淡淡的妆容,表情高贵又冷漠,笑起来也是阴阴的,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经常被他们笑出一身冷汗来,然后汗着汗着也就习惯了。
和众多知性的同事相比,我一声休闲装束显得特别不合群,实习生又没有工作服,于是在拿到第二个月工资后,我给自己买了一套小西装,就在EH买的,那套西服裙成了我柜子里最不喜欢但是最贵的一套行头,穿上后底气才足一点。
当然我的同事们也不是每天都这么体面,研究显示,周一上班的女士们最漂亮,这一天她们通常会花上76分钟来打扮自己以便给上司和同事们一个好的印象。到周二,时间则减为40分钟,之后一直呈下降趋势直到周五的19分钟。当然,型男们也是如此:男士们周一一般都花28分钟来打点自己,到周二则变成了14分钟,到周五有的则变成了犀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