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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逢见面不相识

“心置肾水,意守三寸,如月映水……”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楚翎懊恼地丢下心经,恨不得狠狠地去踩上几脚。这些东西对她一个一天到晚沉浸在高科技里的现代人来说,不啻是火星语,不知所云。

抬起头,四周是一派山影参差,天光云彩淡淡散落在一树山风当中,耳边只闻鸟语不断,却不闻尘世喧嚣。轻轻叹了口气,不由地抚摸着腰间的双生铃,楚翎只觉得一切都在做梦,什么前生今世,报仇雪恨,有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是处在宇宙鸿蒙,已知与未知之中的一粒尘埃,身不由己地随着时间空间的漩涡旋转而下。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因果,她都不想去追究了,在天地间仿佛就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只想放下一切,躲入这个永恒的瞬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用脚尖踢了踢被丢在地上的心经,楚翎用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重新坐了下来。再试一次吧,她现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去做,什么努力也没有去尝试,一切都还没开始,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意沉丹田,意沉丹田……”楚翎尝试着用电视上经常讲的方法让自己找到一点感觉,但是意沉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到底沉到丹田没有。睁开眼,眼前还是那样的山,那样的树,山风环绕,她根本没有超离的迹象。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痛苦地敲敲脑袋,抬起眼望着面前苍苍郁郁的树木,楚翎不由走神忆起自己曾经在学校参加歌唱大赛的事。那个时候,她拼了要拿第一名的一口气,每天起早到学校小树林里去,对着那永远不会言语的树唱歌。最后当她在最终的比赛上拿了第一名后,回来的路上,她鬼使神差地绕路经过她每日练歌的树林,惊讶地发现那棵每天对着练歌的树,竟然开出了一树的花。从那时开始,楚翎就在心中把那棵树称为“唱歌的树”,每当有什么烦心事时,总会走到树下轻轻地向它倾诉。树虽然还是一言不发。默默伫立,但楚翎总觉得它能听得懂,它总是安静地听着她的唠叨与抱怨,牢牢地守护着她的秘密,无论日月变幻,都始终如一。现在,楚翎望着眼前静静伫立的无数苍木,忽然非常怀念学校中她的那棵“唱歌的树”,不知它一切还如初否?想着想着,嘴里便不由轻轻唱起当年对着树天天练习的《EternalFlame》:

Closeyoureyes

Givemeyourhand

Darling,doyoufeelmyheartbeating?

Doyouunderstand?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Isthisburning?

Aneternalflame

Ibelieveit‘smeanttobedarling

Iwatchyouwhenyou‘resleeping

Youbelongwithme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Butisthisburning(burning)?

Aneternalflame

Saymyname

Sunshinesthroughtherain

Ofalllifesolonely

Thencomeandeasethepain

Idon‘twanttolosethisfeeling

Oh

Oh,oh

Saymyname

Sunshinesthroughtherain

Ofalllifesolonely

Nowcomeandeasethepain

Idon‘twanttolosethisfeeling

Oh

Closeyoureyes

Givemeyourhand,darling

Doyoufeelmyheartbeating?

Doyouunderstand?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Oristhisburning?

Aneternalflame

Closeyoureyes

Givemeyourhand,darling

Doyoufeelmyheartbeating?

Doyouunderstand?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Oristhisburning?

Aneternalflame

Closeyoureyes

Givemeyourhand,darling

(Oohyeahyeah)

Doyoufeelmyheartbeating?

Doyouunderstand?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Isthisburning?

Aneternalflame

Closeyoureyes

Givemeyourhand,darling

Doyoufeelmyheartbeating?

Doyouunderstand?

Doyoufeelthesame

OramIonlydreaming?

轻轻地打着拍子,楚翎越唱越入神,把什么气沉丹田一股脑儿都抛到了脑后。来到宋这么久,一切恍如梦中,只有今天唱起这首歌,才真真正正地提醒她,她是公元2000年后的现实人物。

“嗖”一声响,歌声戛然而止,楚翎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树身上忽然多出的五个深深的洞,一阵痛心,猛然回过头,就看见身后静静立着一个人。

是一个少年,穿着干净的布衫,正冷冷地望着她。楚翎略呆了呆,她分明看见少年有着一张精致的脸庞,隐隐散发着妖娆的气息,但是他身上却透露出一种安静清冷的气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合在一起,把少年衬托出一种特殊的气质,不要说在这杳无人迹的深山之中,就是在熙攘都市里,也是一种独特的存在。

少年见楚翎呆呆地望着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掉过脸,牙缝中残忍地挤出几个字:“肮脏的胡女。”

“肮脏?胡女?”楚翎的脑子转了几转,“你说我啊?”她皱起眉头,这古代少年还真缺乏教养,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也不至于她多看两眼就被说成肮脏吧,这叫她一个女生情何以堪啊。

“哼,中原话倒是讲的挺好的嘛。”少年始终不把正脸对着她,“说,你一个人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切,小小年纪,凭什么这么拽啊!”见少年这种态度,楚翎也来气了,她挑了挑眉,就不信气不死你。“我凭什么告诉你?”

少年冷笑,抬手,五指洁白而修长,随手一指,只听“嗤”的一声,楚翎的袖子就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少年冷冷地颔首,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你……”楚翎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恨恨地咬牙:“我也不想多废话,我是谁,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倒是你,一上来就说人家是胡女,倒是拿出理由来啊!”她举起破了的袖子,瞪着少年,“这是有教养的人打招呼的方式吗?就那么一件好点的衣服,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家弄破,行啊,要知道我干嘛的,先把衣服给我赔来!”

少年愣了愣,他没想到楚翎会这么疾风骤雨地抢白他一通,本来他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方才听见楚翎拼命念叨气沉丹田,又听见她唱英文歌,就认定了她是个不会武功的胡人,正想显显武功,却被楚翎噼里啪啦一阵抢白。也正是没啥经验,少年一下就不知所措,漂亮的脸庞也开始微微发红。

瞧见他的窘迫样,楚翎撇撇嘴,向他挥挥手道:“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就算我倒霉。你也别站在这里了,该干嘛干嘛去,咱各走阳关道吧。”

见楚翎作势要走,少年的脸涨的更红了,在一瞬间就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许走。”

楚翎望着他泛红的脸颊,似笑非笑地抬起袖子在他面前晃晃:“怎么,我都不和你算账了,但是你如果坚持要赔我,我也不介意的。”

少年似乎恼怒起来,憋了一会儿,突然间出手,用他长而有劲的手指掐住楚翎的咽喉:“跟你说过少废话,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师伯练功的地方?”

一开始楚翎被少年杀气腾腾的招式吓出一身冷汗,但是当她听到“师伯”二字时,立刻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了转,脸上便露出了微笑。

“笑什么!”少年怒道,手下不由又加重了力道。

“咳咳咳……”楚翎嘶哑着喉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用平静的嗓音道:“你且慢动手,否则我师父找你算账。”

“你师父?”少年疑惑地上下打量楚翎,“你师父是谁,又****何事!”

“还干你何事,”楚翎冷笑一声,“不干你事那你站在他练功的地方干嘛?”

少年闻言,皱起了眉头:“你师父……是我师伯?”他不相信地望着楚翎的表情,手下并未敢放松。

见他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话,戒备心还是很重,楚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干脆抬起了脖子:“不相信?不相信那你动手啊,看你回去怎么交代!”她就不相信这个死小孩敢真的一把掐死她。

果然不出楚翎所料,少年犹犹疑疑地松了手:“你……果真是我师伯的徒弟?那,你怎么会讲胡语?我师伯是决不会收一个胡女做徒弟的。”

“我精通各类语言不行啊!”楚翎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叫英语,谅一个古人也不能理解,看少年惊讶发愣的表情,她就有些没意思,转身便要走。

“以师伯的脾气,怎会轻易的收徒?……”身后传来少年的喃喃自语。知道他还是怀疑自己,楚翎一个转身,向他勾勾手:“你过来。人不可以笨死,既然这么不相信,那就和我一起去见你师伯啊,这样不是一切都明白了么?”

少年的面颊再次涨红,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冰冰地慢慢走过来。

楚翎在肚子里笑了个半死,但是表面上竭力板着脸,带头先向师父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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