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徒弟,徒弟,丫头啊!”老头才踏进房门就看见楚翎站在他的书架旁边,皱着眉费力地读着一本书。
“这里没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老头自顾在桌边坐下,不再看楚翎,却似乎对她在想什么一清二楚。
“没有?……”楚翎疑惑地偏头望着一脸无所谓的老头:“师父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她连忙也走到桌边坐下,一脸期待地望着老头。自从老头真的治好了她的伤之后,这声师父也喊得越来越顺了,虽然这个师父脾气古怪的紧,但老头爱听,那她就当这个徒弟吧,毕竟老头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照顾过她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啦!”老头转过头,看见楚翎笑得一脸讨好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一转,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来来来,先喝杯茶,尝尝师父我专门给你的泡的好茶!”满斟一杯递过,快喝快喝。
楚翎只得依着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马上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茶啊!好怪的味道!”
老头嘻嘻一笑:“怪?怪就对了,这茶可是对你好的紧呢!”
楚翎知道老头的行事古怪,她也不多问,放下茶杯,试图回到先前的话题:“师父,你说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丫头啊,”未等楚翎把话说完,老头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啊,有什么不适没有?”
“没有啊,最近我感觉好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不适的……师父啊,刚才我说那个……”
“哎呀哎呀,好了就好啊!”老头兴奋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倒把楚翎吓了一跳。“老头子我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啊!”他的眼中放射着精光,目光灼灼地盯着楚翎,楚翎被他盯得不禁身子往后挪了又挪。
“从明天开始,为师要开始传授你武功了。哈哈,放心,你既拜在为师的门下,为师自然会把你调教成一等一的高手!”
“什什什什么?”老头此话一出,楚翎立刻慌了神,也忘了刚才自己要问什么了,赶忙拉住老头的衣袖:“师父,我真的要学武功吗?”
“咦,你这丫头问的问题可当真古怪,你若不学武,我这个师父又拿来何用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翎望着老头一本正经的表情,连每条皱纹都严肃的不像是在开玩笑,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我是说……我从来没有练过武,恐怕……恐怕学不好吧……”
老头哈哈大笑,他用力地拍打着楚翎的肩膀,耸起两条稀疏的眉毛,带着得意的神色道:“丫头啊,忘了师父我当初收你为徒的原因吗?就是因为你从未习过武啊!哈哈哈哈哈,若不是看中你这一点,就是跪下来哭着喊着求老头子,老头子也不收你为徒的!”他一把抓住楚翎的手,“知道这是什么吗?缘分啊!这是咱们师徒的缘分!老头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终于老头子我也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哈哈!”他站起身,洋洋得意地指着南方,大声道:“老小子,看到了?我也有徒弟了!啊哈哈哈哈哈!看你再拿什么和我斗!”他神采飞扬地转身对着楚翎兴奋地喊:“好徒弟,走,为师现在就教你本事去!我就不相信,在我手下调教出的徒弟,还比不上那小子不成!乖徒弟,你只要乖乖地听为师的话,好好练功,为师向你保证,不出十年,你绝对就可以成为一名绝世高手,啊,哈哈哈!到时候,你想报仇,看谁还拦得住你!”
“十年……”楚翎喃喃道,抬眼望了望老头因兴奋而闪闪发亮的脸,尴尬地笑笑,小心道:“师父,我们打个商量行不?……”看着老头子对她的话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吞了口口水,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大着胆子道:“呐,我呢,留在这里给师父你做饭洗衣照顾你,帮你采药啊炼药啊,还会陪你讲笑话解闷……”“讲笑话啊?好好好,这个老头子喜欢!”看着老头子饶有兴趣笑眯眯地点着脑袋拍着手,楚翎眨了眨眼,竖起一根手指:“我跟师父学一年的武,一年后不管学没学成,师父都得放我下山去,行不?”
“学一年的武,然后下山去……什么?一年?!不行不行,你是在开玩笑吗?”老头像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摇摇脑袋,把楚翎竖起的一根手指压了回去:“你又不是天才,更何况为师的武功,不是我吹,玄妙无比,与你们那中原的粗蠢功夫不同,纵使天才来学,一年时间也远远学不尽的。”老头眯起眼睛:“丫头,难道你是瞧你师父不起,不屑学这功夫么?”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楚翎连忙摇手否认。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把老头的古怪脾气摸透,虽然在平日像个老顽童,但是在提及某些话题时,他脸上的表情使楚翎不寒而栗,仿佛回到了自己出车祸的那日,那种熟悉的气息,是死亡的气息。虽然她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回到了近千年前的宋,但是这一切的游戏规则,楚翎却是一无所知,再加上身边的这个身份未知的古怪师父,什么现代人的智慧与高科技,全是扯淡,她现在是连脱身都难。
“师父啊,我是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这时间拖延的久了,我怕情况有变……当然当然,我绝对不是说你的武功不好,我是说……哎呀,像我这样的武学白痴,我怕浪费了你的心血嘛……这世上不会武功的人有好多,想学武功又天资聪颖的也有好多,你还怕找不着好徒弟吗……”望着老头越变越阴沉的脸,楚翎的底气也愈加不足,她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这世上嘛,不会武功的人确实有很多,不会武功又身负血海深仇的也不少,不过……”老头忽然露出怪异的微笑,看得楚翎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毛,“不会武功,身负深仇大恨,却不肯学老头子我的武功的,恐怕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了。”老头大笑着鼓掌:“妙极妙极,果然是上天给老头子的一个挑战啊!”他笑眯眯地望着楚翎,像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头:“好徒弟啊,不要以为这样说为师的就会放弃。现在为师的就跟你打一个赌,一年就一年,为师把你调教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如若为师的做不到,你尽可以自由下山,但如果为师做到了的话……”老头子笑得阴险,眼睛眯成一条线凑近楚翎:“你就要在这山上一直陪着老头子,替老头子洗衣做饭讲笑话,直到老头子仙去为止方可下山。你说这个主意可好?”
楚翎深吸了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老头的一个陷阱。看他笑得如此得意,看来是对这个赌约志在必得。可惜他并不知道,楚翎一个从千年之后来的人,其对武学的无知程度,超乎了他对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象。
“好,我同意。”楚翎望着老头喜笑颜开的脸,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教不教是你的事,学不学可是我的事了。她心想着以她运动细胞的缺乏程度,纵使老头是个特级教师,也不可能在一年之中把她变为武林高手。与其在这里苦苦找机会逃脱,还不如在这山中观察个一年,反正她初来乍到,就当是适应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