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间又拿了一筒罐头和大叔叔带给我的维C糖,刚要上楼,佟大为着补一句“跟你一块送来的哥们,快给我吓死了,脸色铁青铁青的!”
303,我蹑手蹑脚的爬楼,这间房间的门紧闭着,但是从门缝里还是能感觉有光透出来。我没敲门,直接给推开了。
何啸冥就躲在中间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清史浅析》,我CAO,我没看错的话,是我大叔叔著的……那老东西写的啥玩意呀,看得我直晕乎。当年高考还说要给我复习文综,还好没听他的,要不格都及不上!
他看见我进来,把书放下,脸侧了过来,黄晕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泛着白,淡淡地向着我抬起嘴角,笑了笑,这个动作,作得那么慢,那么吃力,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好点了?”他的声音很轻,看得出来,他没多少精神。其实这是我琢磨半天想问他的。
“恩啊”我走了进去,把罐头放在他床头的小柜上。
“坐这儿,那边上的床好久没有人收拾过的。”他轻轻的移了下腿,给我空出了一块地方。
我坐在床上,晃悠着沾不着地的小短腿,看着何啸冥,突然有点不知道说啥了,道个谢?其实我心里的疑问比道谢多好多,问哪个?问他和我大叔叔?问他的不告而别?想了半天,我才发现,何啸冥一直盯着我看。
“你气血不足,平时少吃冷饮。”呃,一个看着比我还虚弱,随时感觉能挂掉的人,跟我说这个……
“噢,谢谢。”我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自己的鞋。
“很多事,慢慢你叔叔会告诉你的。”看来他并不想说。
“噢,好吧。”我把黄桃罐头拿过来,费劲想用小勺扳儿给撬开。
何啸冥坐了起来,把罐头从我手里拿过去,看起来也有点费力,右手打着点滴有点碍事,不过棒在胸前,左手环了一下,还是给打开了。“给你。”
“啊,我是想打开给你吃的……”现在这样好像成了我跑来看人家,还坐这儿吃东西聊大天似的。但是这个小小的举动,会不会就是哥哥对妹妹才会有的呢?从小到大,我倒是真想有个哥哥,我一直怀疑我爹妈生过一个哥哥,然后这个哥哥因为要维护地球和平,在我懂事后就浪迹天涯,但是他还是时不时回来偷偷看望一下我的成长……不过自打上了初中,被不良坏分子劫了2块八毛钱以后,我自己在心里扼杀了一个我有绝事武功的哥哥这个SB到头的2B想法。
“医生说我的胃,只能吃流食的。”何啸冥把书又拿起来,刚要看,发现我还在那捧着罐头发呆。
“不用这样,YOYO,你吃吧。”拍拍我的头,以为我那坚持要给他吃呢,其实我还在怀念我那小时候的2B想法。我看了看罐头,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
“给你。”他想到了什么,探身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铁勺。
好吧,我一口口吃着黄桃罐头,看着穿着掉色了的病号服何啸冥,有些生锈的铁床架子,掉漆的窗户,瞬间有点穿越到了六七十年代的感觉。
“你怎么会胃出血呢?你应该更会调理自己身体呢。”我先抛出第一个疑问。
“一个人的时候,烦,就喝点酒。”呃,一个能知道自己最终命运的人,可能一个人的时候,会烦吧?其实,是孤独?何啸冥还是那么淡淡的看着我,我仿佛看到他一个人在那个小院里,独对弯月独饮独醉。
“其实你可以搬到富大爷他们那边呀,我想你批宅基地会比一般人容易好多吧?”我提了第二个建设性问题。
“何家是外性,何家也不想外人知道何家的事。”何啸冥闭上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呃,算了,我问我第三个问题吧!
“你不会是我哥哥吧?你对我这么好,还给我保温。”我把这个2B的想法问出了口。我用勺避了一口甜汤,举给他。
“我都说我不吃了,YOYO……”八成怕我把汤给撒他被子上,何啸冥弯着腰把汤给喝了进去。“你可,唉。”他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很想我做你哥哥吗?”
“恩,有那么一点点吧。”我自己也喝了一口汤。“因为你特NB,可以给我撑腰!”
“我身边的人,本来就少,我会保护的,你放心。你们都是好人。”何啸冥用食指,轻轻搐了下我正在咀嚼而形成的大腮邦子,笑了笑。
“YOYO,大晚上不去睡觉!”大叔叔把门一下就给推开了,给我吓得,差点把罐头撒何啸冥身上。
“老东西,我看病人来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一肚子气正不知道找什么碴来跟他发呢!你还往我火药松口上撞!
“没你,他也不会躺在这里!”大叔叔就要把我往床下边拉。
“干嘛,你动我,你动我一个试试!”我使劲还往上蹭了蹭。“都是你,都是你!不是你他会跑这儿受这罪来!”
“我?你们没事跟着什么跟!也不知道谁,还跟个小猪一样睡雪窝子里!”大叔叔瞪了我一眼,又指着何啸冥“下次她要再这样,你也不用管她,冻死活该!”
何啸冥看着我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一家子。南叔,如果我不在,你会不会像我那么做?”
“我?我起码先翻翻她书包里有没有暖宝宝!像你!直接脱大衣,直接就抱着!也不看看自己情况!你那是胃出血刚做完手术!要不是因为月圆之夜,我才不给你拉回来!”大叔叔走过来,示意何啸冥躺下,把那本书也拿走了。
“你对我这么好?!”我极为激动的回头眨着小眼,盯着他。
何啸冥那有点青灰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你发烧了,我没顾上翻你包。”他低着头,并没有看我。
“还有你,谁让你们送他去北京的医院的!”大叔叔“啪”的一声,就要打我脑袋。
“我是想回去,看看我母亲……”何啸冥把头侧向窗外,不经意的,帮我挡住了大叔叔落下的手。
“小子,你还帮她挡!从小到大,就不能长点心眼!”大叔叔气得嘴有点要歪的趋势,您可别中风呀!“YO子,给他看着,我去叫大夫!”我CAO,哥们你回血了!
“我们家心眼都让你长了,我们不就都缺了!”我把最后一块黄桃塞进嘴里,嘟囔着。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瞬间就噎着了!那张照片,那个侧影,现在……
“一承血脉,你和南叔的作风真的很不像,我从见到你,就一点没有想到过,你会是南叔的侄女。”何啸冥在我身后轻轻的说着。“那张照片的侧影,就是他。”
我背对着他,身子都颤了。
“YOYO,很多事,你不用知道太多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我良久没回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唉呀,我太高兴了!你不是我哥哥!我以后YY一点都不自责了!”我回头,给了他一个无比谄媚加色B的综合笑容。
何啸冥脸色儿都变了,八成非常后悔在雪窝子里救了我。
何啸冥冲着我摇了摇头,左手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等佟大为医生出现的时候——一切正常了!实习医生抱怨着我大叔叔的无理取闹,骂骂咧咧的下去了。
“让小冥睡吧,你跟我下去。”大叔叔拉着我下了楼。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帮我盖了被子,表示自己上去和何啸冥一屋睡,让我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