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师傅把烤肉炉给搬了过来,这都吃完饭了,您这儿还烤?走过去就发现,上边全是红薯片!哇,好正呀!
菠萝切了片泡到了盐水里,西瓜正是削了片,切成了小块叉上了牙签。
“这刀功!”我还没下手,大哥就拿来了一个盘给盛出来点。“给小刘和何留出点来。”
“别介别介,我来啦!你别说,何这什么良药呀,真尼玛解酒!”只见刘经理和何啸冥双双出现在门口。
呃,好吧,当这两人坐在我边上,看着俩个身高相仿,身材(当然吧,刘经理差了点)相仿,一白一麦的小肤色,都比较MAN的气质,性格是又灰常互补,我的小脑袋里又狂奔上了。
“YOYO,吃西瓜,别瞎想!”何啸冥直接拿了一块西瓜安我嘴里。
“我CAO,我的牙!”大冬天的西瓜,太TMD冰牙了!
“都坐都坐,唠会磕。”崔师傅终于洗完他那堆碗了。
“崔师傅,您那签证啥时候能办利落呀?不会过年都在这儿边呆着了吧,其实我看,您可以去南坡,然后从那个村里溜回去!”刘经理这叫一个精神,嚼着西瓜,这牙口叫一个好哟。
“那可不成小刘,你别看就一条小河就过去了,那边的兵,一梭子就能给你打成筛子。”崔师傅赶紧摆摆手。“原来我小时候,家里穷,过来要吃的,这边老乡给了个馍,拿的时候没事,刚过河就俺爹和俺就给按那了。”
“哟,那么严呢!给孩子个吃的也至于呀!”刘经理给何啸冥拿西瓜呀拿菠萝,不过他好像胃真的不好,晚饭吃得也不多对于这个凉的水果,他拿过来直接放在我面前的小盘里。
“那你吃这个吧。”我从兜里拿出一条好时的黑巧,刚才怕自己饿晕了,揣上的。“恩。”我给撒开,塞他手里了。
“哟,这个好时呀,当时我和我弟弟就在地里捡到过!”崔师傅眼睛还挺尖。
“唉哟妈呀,朝鲜还有好时吃?”刘经理可能还是有点晕吧,直接歪歪靠在何啸冥肩膀上。
我这脑子里也唉哟妈呀一下,这俩是要搞哪样,送到屋子里去的时候这俩指不定俩人肿么搞了搞。“你可真敢想,光想我还得沾上边人。”何啸冥用手轻轻弹了下我的头,这次没有用力太多。
“YOYO,给你刘哥哥我来杯大麦茶!”刘经理我觉得不是精神了,丫是撒酒疯了!
“呃,你这吃凉西瓜又热茶的,你要窜稀吧!”我看了看大哥,没敢给他倒。
“你老实点呀,要不然我给你按水缸里去!”大哥说这话的时候,刘经理的手一直在拍他的头……好吧,这孙子是吃了兴奋剂了吗?!
“唉,我跟你们说呀,当年我和我弟在我们那喝第一次咖啡的时候,就和小刘这样差不多。”崔师傅生怕我们冷落了他。
“哟,师傅,您那地方兴喝咖啡呀?”小徒弟感觉是个棒哏。
“可不是嘛,你想我小时候,我和我弟就在地里,抛出来了一个铁罐子,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打开挺香。直接吃,我弟一口就吐了,后来我们就想冲点水试试?越冲越难喝,不过就是精神头这叫一个大呀!我跟我弟弟到半夜都不睡觉。呵呵。当然了,后来干上厨师了,知道这玩艺叫咖啡了,不过感觉味道都不如我们抛出来那一罐冲呢!”崔师傅自己倒是咽了一大口的大麦茶。
“可能是二战老兵扔那的?不过你们这个吃了好像就不忠于领袖了呀。”大哥递了烟过去。
“嘿,你们不知道呀,我们那边都传领袖就是在长白山生的呢。所以这里我们也叫神山呢!”接过大哥的烟卷,崔师傅就点上了。我们家,每年过节的时候,都要往长白山的方向朝拜呢,说是领袖就能保我们一家平安。
我CAO,赶情跟我们当年爱戴毛主席一样一样一样的!
“少吃点,你晚饭真吃得不少。”何啸冥把我手里的红薯片给没收了。
“你说你爸,会不会去朝鲜了?”我用胳膊橱了一下何啸冥。
“唉,怎么会呢!”何啸冥看了我一眼,还没张嘴,崔师傅就抢过了话。“我们那会只往这边跑,往我们那边跑的,特别少,就连文革的时候都没有的!”我一琢磨也是,文革都没有人往你们那跑,更别说这太平盛世了……
“是呀,那你爸也太缺心眼了。哈哈哈。”我突然脑子里有个何大叔——虽然我没见过,就想象成何啸冥变老的样子,手拿一根人参跑到朝鲜分界线的场景。结果一道寒光就射了过来,何啸冥在直视我。呃,好吧,我不应该提这个……
“不过呀,我和弟弟小时候跑到这边村跟这儿玩的时候,到是遇到过个奇怪的事呢!”崔师傅咗上了小徒弟递上的新烟卷,盘了腿,尼玛功夫真NB,在椅子上就跟上炕一样,我咋觉得他应该跪在地上才列有朝鲜范儿呢?
崔师傅说小时候家里穷,啥都吃不上,因为他们村离这边就走几里地,然后过一条小河就能到长白山南坡的小村,实在饿得没饭了,晚上几个大孩子就会偷跑过来,从中国这边的田里偷些土豆、白薯神马的。
因为是偷,那是格外小心,一般是晚上9-10点从家里出发,走上2、3个小时,就半夜跑到这边了。那会的鞋子也不成,走多了还怕磨破,有的时候就不穿。那天是边上邻居的大姐,有个17岁左右了带着崔师傅和弟弟,还有一个小子一起过来。走到半路,崔师傅的弟弟因为没有穿鞋,就觉得脚给硌了一下,不过土路走多了没当回事,那年头为了偷菜是真得勤快呀!
我们还停下来看了看,原来是块非常尖的石头,还好没正硌在脚心,要不都得划个大口子!往前没走多远呢,就听到哼唧声,非常的弱,我们就跑过去。看到一个小尖耳朵的狗样东西,我弟可喜欢了,就往怀里搂,这要捡回家去,兴许还能让大人夸。可是小家伙一直哼唧。
“哥,你看他的流血了!”就蹲下来一看,原来小家伙的右腿掌有个伤,这么一想,那就是刚才我弟硌脚那里,碰到的吧!
人小,心就善良。平时都是舍不得穿的干净衣服非常爱护呢,可看到这小玩艺这么哼唧,想都没想,我弟直接把上衣的袖子给扯了下来,直接就给小家伙包扎上了。因为偷菜时间紧张,我们把它就给放到路边上了,心想回来带走。
可是那天,不知咋的,放下小家伙以后特别熟的路,死活就是看不到小河,看不到村!而且,往回走的路,也没有了!都是小孩呀,最大的还是个女的,也经不住事!一下大伙就害怕了!平时家长给讲的老妖怪吃小孩的事瞬间就跑脑子里去了!
我弟弟个小,又饿着肚子,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时候打头的大姐头“噢!”的一声,只见我弟的后背不远处几对绿光冒了出来。
看样子,得有四五头狼,因为听到我弟弟的哭声,那些狼就开始发出嚎叫,慎死人呀!
那些绿光越靠越近,都能闻到狼身上特有的腥骚味儿了!那个大姐头腿也软了,一屁股都坐在那里!
说来也怪,眼看着那几头狼就一点点走了过来,有一只头狼的样子,过来就闻我们,像狗一样闻!我们都吓瘫了!我当时听那个女的牙都打颤了,然后那大狼冲着月亮“嗷”的就一嗓子,我当时就尿了。结果,从那狼后边,刚才我们捡的那个小玩艺,一瘸一拐的蹦达出来,还和这个大狼蹭呀蹭的!敢情那是个小狼!可跟狗一样!
然后那狼过来就咬着我弟弟的衣服,一下就给拉起来了,接着,又是几声叫呀,听得心肝都摇晃,不过我们感觉,他们不会害我们了,那狼就在头里走,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我们,意思我们跟上。
你说也胆大,就跟那几个狼走呀,然后到了一个山坡,它们就在那抛,抛了半天,居然出来几个铁盒,我们过去一看,居然是那种大铁罐头!给我们乐坏了,那狼就要带我们走,那个大姐头想多挖点,就还用手在那抛,结果一使劲,一堆白骨头就出来了!给她吓得嗷嗷叫唤。看来这人不能贪心呀,我们几个就把那些罐头揣上,这大狼就带着我们回到刚才见我们的地方,对着月亮又嗷嗷几声,你别说,突然路就出来了!
我弟弟还给小狼鞠躬,然后我们就回了家,第二天跟家里说,先是挨了揍,但是家里一看是肉呀,也没说我们。
“哟,那这是大狼看你们救小狼来报恩嘛!心眼好没错呀,朝鲜狼也是好狼呀。”我配合下崔师傅。
“说的是呢,要不人得心眼好呢!动物可灵呢。不过呀,那罐头,不知道是啥时候的了,当时也不懂,吃完我们家是上吐下泄的,八成过期的……又不敢去看病,要不人家知道我们家吃肉这哪成呀!最后我们家集体拿盐冲水,才不拉了……”
“下回教一下狼狼,你要认识数,会看保质期。”我着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