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二楼,阿琛的房间和书房也在二楼,三楼只有爷爷一个人在住。本来想着爷爷年纪大了,整天爬上爬下的不好,可是他执意住在三楼,我们也没有办法。”
米小鸥拉着顾夜琛到处参观,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顾家大宅果然富丽堂皇,名不虚传。”
夏栀在楼下和谢管家核实着今天要用的酒,一抬头就看到纪才英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听着米小鸥在那里侃侃而谈。
不知道是不是夏栀的错觉,她总觉得纪才英似乎总在若有若无的看向她。
“已经六点半了,一会宾客们就会到了,少夫人你先去把礼服换上吧。”
谢管家最后的核实了一次清单,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接上了的事情谢管家你要多看着了。”
夏栀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谢管家,然后转身就往楼上快步走。
虽然早先就把状化好了,但是那个礼服的难穿程度夏栀已经不想说话,没有顾夜琛的帮忙,不知道她要穿到何年何月。
夏栀一路的上去,刚刚迈上最后一阶台阶,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刺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等她抬眼看的时候,整个二楼一个人都没有。
连纪才英都不知道被米小鸥给拉到哪里去了。
夏栀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多想,为了赶时间,只是环顾了一下就去换衣服。昨天晚上顾夜琛就跟发了神经一样,几乎让夏栀把所有的礼服都试了一遍,夏栀原本还以为他是因为不满意,后来才发现他纯属就是折腾她,因为到最后还是选定了那件黑色的小礼服。
换好衣服,夏栀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头发被一丝不苟的盘起来,精致的盘发上还有细小的珍珠点缀,锁骨之间的项链流光溢彩,夏栀忍不住的扬起嘴角。
虽然昨天晚上被顾夜琛折腾的半死,但是这身造型真的是美的,无论是妆容还是服饰,都衬托的她像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夏栀出来的时间卡的刚刚好,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顾老爷子在聚光灯的追随下举着酒杯做着主场宣言。
夏栀准备趁着一片黑暗的时候,从楼上溜下去,忽然一道灯光从她头上划过,照射到了客厅的中央。
“谁想来跳今天的开场舞呢?”
顾老爷子的性质非常高,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附和,毕竟今天顾家才是主场,他们跳开场舞就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可是如果是主场的话,那就剩顾夜琛了,让他跳舞?开什么国际玩笑,谁敢啊。
“顾爷爷,我来吧。”
一道清丽的女声跨越人群,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说话的女人,包括夏栀。
许妙龄亭亭玉立的现在那里,聚光灯准备的找到她的位置,此刻的她就是焦点。
泛着酒红色光泽的头发在灯光下仿佛流动着一样,修身的白色鱼尾礼服衬得她的身材完美到无可挑剔数。
圆润的珍珠环绕过她的锁骨,她轻轻地迈起步伐,脚边的裙摆翻起浪花,她仿佛踏浪而来的人鱼。
高桂而优雅,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可是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她脸上那半张蝴蝶型的面具。半张面具遮住了整个左脸,那只折翼的蝴蝶停落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带着残缺的完美。
蝴蝶型的面具!!
夏栀在被这无可比拟的高贵气质惊艳之后,脑海中突然有什么炸开了一样。
那天顾夜琛给她看的那个盒子里,那个拥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孩,顾夜琛口中那个年少时最懵懂的悸动,他说那个女孩子脸上有一张蝴蝶型的面具。
夏栀的站在那里看着场下的一切,心里空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溜走了一样。
“妙龄?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老爷子看到许妙龄也是很开心的样子,而且看这个样子,顾老爷子和这个女人很熟悉的样子。
那顾夜琛为什么会说,只有一面之缘?难道说又是一个骗局吗?
“刚刚回来不久,听说爷爷要举办一个宴会就过来了。”
许妙龄虽然是今天上午才刚刚回到安城,但是这段时间安城发生的事情她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爷爷举办这个宴会就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所以不知道妙龄有没有这个荣幸来,跳着开场的第一只舞。”
许妙龄是绝对气质的代名词,虽然面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公主一般的高贵。
有些女子,就是有那样的魅力让你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仍然会觉得她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许妙龄就是这样的女子。
“当然可以,去选择你的舞伴吧。”
到场的宾客全都各怀心思。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看样子她和顾家应该关系匪浅,可是任凭消息再灵通的人,搜遍整个关系网络都找不到安城有哪些人家有这样一个人物。
她绝不是安城那些名门望族里的女人。
许妙龄像顾老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优雅的转身面向人群,灯光在那一刻被全部点亮。
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夏栀穿越层层的人群,准确的来到了顾夜琛的身后,站定。
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再次出现,她站在那里,无非是想宣誓他可怜的主权。
其实夏栀今天也是发着光的,她美的不明显,但是却美的很有味道,她的五官不够鲜明,不是那种第一眼的惊艳,却很舒服,第一眼看着舒服就会去看第二眼,然后就是越看越好看。
下意识今天的这一身装扮,可以说是与她给人固有的那种印象截然不同的,可是很神奇的是她完全驾驭住了,在新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阻止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的是,许妙龄直接走到了顾夜琛的面前。
她直接忽视了站在顾夜琛身后的夏栀,就像她是空气一样。
她温柔的笑,温柔的低头,然后像顾夜琛伸出了自己的手,“不知道能否有幸请顾少爷来陪我跳这支开场舞呢。”
红唇轻启,许妙龄的邀约,似乎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没有办法拒绝。
夏栀的手搭在顾夜琛的肩膀上狠狠的扣住,她在紧张,紧张顾夜琛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顾夜琛难得给面子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妙龄,他很少拿正眼看人的。而这一次,他不仅正眼看了,甚至还笑了,当着所有的人面笑。
许妙龄伸出去的手有些许的颤抖,她离开那么久,那么无助的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孤独的呆了那么久!她这次回来的目的非常的明确。
可是顾夜琛的这个笑,却让她的心猛然被搅乱。时光似乎倒退到她15岁那年,她从水里救上来一个落水的少年。
谁能想到随手就记得那个少年竟然那么英俊,在水里和他第一眼对视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词,惊为天人。
那个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水里,他是下去救人的,险些两个人都淹死在了水里。
可是最后她还是成功地把那个少年之友的上来,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对她笑的。那个时候,她的脸上没有那个烦人的面具,他的笑简直可以融化整个世界。
可是那时候的她没有自信,甚至过度的自卑,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不过好在她现在回来了,她又见到了那个惊为天人的男人,又见到了那样的笑容果然时间会流逝,有些东西会变,可有些不会。
即便多了一张恐怖的面具,可是那笑容却是真切的,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夏栀的手指不断的收紧,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害怕。
“如你所见,我没办法跳舞。”
在面具的遮掩下,顾夜琛皱了皱眉头,夏栀这个丫头是要谋杀亲夫吗?下那么狠的手,疼死了。
夏栀猛然的松开手指,她简直是蠢得可爱,顾夜琛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能跳舞吗?
“如我所见,你是可以跳舞的。因为曾经的我就是坐在轮椅上跳舞的,既然我可以,那么我相信顾先生你也一定可以,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对于顾夜琛的拒绝,许妙龄虽然愣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太久,她似乎是准备充分,有备而来,就是想邀请顾夜琛来跳这第一支舞。
“因为我不想尝试。”
顾夜琛的这个回答让现场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寂静,这么直接而又不懂怜香惜玉的回答,恐怕也只有顾夜琛能给的出来了。
夏栀虽然内心窃喜,但是这场宴会,毕竟是在顾家大宅举行的,闹得太僵,也是丢顾家的面子,最后这个罪名还是得丢到她这个顾家儿媳妇的头上。
就在夏栀想着如何应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时,寂静的空气中震荡起脚步声。
“夏栀小姐,不知道我又没有荣幸来请你跳这只开场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