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地,我与他攀谈起来。
“老板,你这客栈什么时候开的?”
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手中的菜:“前不久。”
“姑娘。”他突然叫我。
“嗯?”
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与我对视:“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哪里像?”我眯了眼,不动声色地笑。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了身,继续做起他的菜。
我偶然发现他手上的几道烧伤的伤痕:“老板,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瑟缩了手,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笑:“这个是做菜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一阵静默……
“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他突然开口。
“洗耳恭听。”
他放下手中的食材,转过头来与我对视。
“三年前大晋有一酒楼,名叫东风酒楼,东风酒楼的叫花鸡,大晋上下有口皆碑;而这东风酒楼的大少爷,东家的独生子却是整天不务正业,臭名远扬。
就是这东风酒楼的东家正愁着这败家子的问题的时候,一位姑娘出现了。她与这大少爷两情相悦,大少爷在她的劝导下渐渐步入正途。
东风酒楼的东家病危,将东风酒楼做叫花鸡的秘方传给了大少爷,大少爷不会做菜,从那时起,他开始学。
但是正在一切渐入佳境之时,就是那位帮助大少爷步入正途的姑娘放了一把火,烧了大少爷,偷走了秘方。”
“他死了吗?”我有些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然而郑清,他只是露出神秘莫测的一笑,或许还含着几分悲哀:“姑娘心里有答案的。我要做菜了。”
我的心里……有答案?
可我的猜想是——那位大少爷怕是并没有死,那位姑娘死了……
而且——我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测……
郑清讲的这个故事中的“大少爷”恐怕就是他自己吧……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神秘的简陋坟墓和凄厉悲惨的呼唤——
阿清!
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老板,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我转身便走。
“慢着。”他突然开口,明明是醇厚好听的声音,此刻在我耳中却变得十分可怖。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老板有何贵干?”
他的脚步声渐渐向我逼近,我的心里泛起强烈的不安。
他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叫花鸡递给我:“姑娘的叫花鸡好了,请细细品尝。”
我快速地接过叫花鸡,佯装镇静:“谢谢老板了。”
我尽量维持着脚步的正常,气息的平稳,然后落荒而逃。
等我再次到达前厅时,一切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客栈里不复有常人,那群喝酒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神智不清,他们四处搜寻着食物……
跟那时京都里的百姓一个样!
莫无衣他们几个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快把手里的食物丢下去。”
我照做,叫花鸡一下子便被一抢而光。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有了共同意识——该去找郑清!
厨房里,郑清就那么默默地做着他的菜,不言不语,眼里是如同看着爱人般的深情……
“郑清,你对百姓们做了什么?!”我质问。
“姑娘,”他突然转过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你怎么知道我叫郑清呢?”
然而他并不待我回答,便近乎痴狂地自言自语起来:“你是婉儿对不对?!对不对?!婉儿你终于回来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以前你做过的事我都原谅……”然后径直向我扑来。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婉儿!”我躲开,然而却也躲不开。
有神奇的、红色的光芒将我和郑清笼罩,他喃喃自语,一步一步地靠近我:“婉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我想逃离,却无能为力,一切的挣扎统统没用。
暖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古琴,她的指尖流淌出美妙的音乐,口中念念有词,青色的光芒向这红色的光芒射来——
然而,却并没有用!
正在此时,郑清拥住了我:“婉儿,我原谅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郑清你疯了!”我的面纱掉落,“我不是什么婉儿!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