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贵从药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光景了。天贵走进花厅,见只有沈慈安一人坐在餐桌前看书,桌上的饭菜也都没动,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义父。”
沈慈安抬起头,笑问:“今天你们怎么回来怎么晚?”这才发现只有天贵一个人站跟前,问:“落雪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天贵惊:“落雪还没有回来吗?今天药行忙,我怕她饿坏了,大概六点多就让她和文英先回来了啊!”
沈慈安也开始着急:“那怎么不见她们回来?”
正说着,管家沈四惊慌地跑了进来,手里举了一个白皮信封:“老爷!老爷!刚才有人敲门,我开门却只看见这封信,怕是有什么事吧?”
沈慈安紧忙把信打开,匆匆一看,脸色立刻煞白,人也有些站立不稳。天贵和沈四赶紧扶他坐下。
天贵一边给沈慈安捋胸口,一边忙着吩咐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吴妈:“吴妈,你赶紧去老爷房里把天王保心丹拿来。”自己赶紧去看那封信。天贵把信看完,亦犹如五雷轰顶。但是他立刻定了定神,服侍这沈慈安把药服下,说:“义父,这伙江匪想要的不过是请个大夫,我想落雪暂时没有危险。”
沈慈安稍稍缓过气来,紧紧地拽住沈四的衣袖,问:“沈亭呢?去把沈亭叫来!”
沈四担心地看着沈慈安,宽慰到:“大少爷还没回来。我这就派人去找,很快就能回来。”沈慈安痛苦地闭上眼睛,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逆子!”
天贵见沈慈安此时此刻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亭,内心一痛。但心中奔涌而来的担心让他没有时间去体味这种痛楚。他对沈慈安说:“义父,我看江匪的信中并未提及他们带走了文英,我立刻让四叔带人在附近查找。我一人到码头打探一下消息,此事不宜声张,声张开来怕于事情无益,还会害了落雪。”
沈慈安这才仿佛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义子:“对,对,就这么去办。天贵,全靠你了。”
天贵从码头打探消息回来时,沈亭已经回来了,正和沈慈安一同在大厅里等消息。文英也被找到。她后劲上挨了一棍,人还不是很清醒,问了问话就送下去休息了。大厅里的人都忙着围过来问天贵情况。天贵说:“我问了码头上的团丁,他们说今天进出码头的人都严格盘查。只有天黑不久有人送了一具棺木下江,团丁们嫌晦气,没有检查。我猜落雪已经被江匪们送出镇子了。”
沈亭一听,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报告保安团啊,让他们去追。”
天贵:“不可,落雪在他们手上,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会伤害落雪。”
沈慈安说道:“既然他们想要的是大夫,我们给他们找一个大夫送去。”
沈亭不屑地说:“您可说的轻松,这些江匪杀人不眨眼,这一去谁知道还回不回得来?哪个大夫愿意去送死?”
天贵忙说:“这个好办,我去就行。只是刘镇长下令所有的大夫不得下江离镇。”
沈慈安摇头叹息道:“刘文山这个人极为看重权势,这次是他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他绝对不会为了谁网开一面的。”
天贵想了想说:“义父,刘文山不行还有刘沅。落雪的事情刘沅是一定会帮忙的。只是现在天已经晚了,我贸然跑到刘府去找刘沅只怕刘镇长会察觉。这些天刘沅每天都在码头,我明天一早去码头等刘沅。”
沈慈安仍是不放心:“江匪要求明天日落之前到金竹峡,你有把握赶得急吗?”
天贵斩钉截铁地说:“义父放心,镇上到金竹峡是顺水行舟,半天足够。我绝对不会让落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