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虎在包间里与几个打扮得桃红柳绿的妓女花酒喝的正酣,跑堂的小伙计进来陪着笑道:“爷,门口来了个小后生找你,说是家里有急事,让您赶紧去呢!”
骆虎听说是家里有事,以为是岭上来人追自己回去。狠狠地喝了一口一个妓女递到嘴边的酒,一边低声地骂道:“妈的,来得这么快?”想想了,还是站起来问道:“人在哪呢?”
“已经让他在后门口等着了,我这就带您过去。”伙计供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妓院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有钱挥洒,它绝不会再意往来客人的身份,甚至还会为某些特殊客人提供方便,只要有方孔兄铺路就行。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人觉得安全,金竹岭上之人时常会光顾此地。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妓院中人或多多少都知道,只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骆虎也是时常光顾此地的人之一,每次来都出手阔绰,对于姑娘们也不挑剔,不拘是谁赏钱照给。对于这样的主顾,老鸨子花妈妈岂有不小心逢迎的?久而久之骆虎在醉仙楼也就没有了戒备。这会听跑堂来报,也没怀疑,跟着跑堂就下楼往后门去了。
到了后门,跑堂把后门打开,说了声“请!”
骆虎便一脚跨出门外,正想张望人在哪,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猛然绊了一下猝然跌倒。骆虎心猛然一沉,大叫:“不好,着到了道了!”,却早已被几个大汉从后面死死摁住,嘴里也被硬塞住一团破棉絮,出声不得。紧接着眼前一黑,一条黑布袋套在了头上。可怜骆虎本就绿林中人,今天却被人用绿林手段结结实实地对付了一把。
骆虎被塞上一辆马车,七拐八绕地走了好久,才被带到地方,等到他头上的黑套子打开,已经是在一间陌生的小客厅中。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第一个看清的便是李师爷那张笑意盈盈地脸。
“骆三当家,幸会啊!”李师爷手中拿着折扇向骆虎笑着施礼。
骆虎听得他直呼自己骆三当家,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无需隐瞒。李师爷那张又黄又瘦的脸也是他所熟悉的,便索性不再拐弯子,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李师爷啊,既然我骆虎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的随便,废话少说!”
“看看,误会了不是!”李师爷一面笑道,一面对着站在骆虎两旁的大汉说道:“还不快给骆三当家的松绑。”
骆虎活动活动了被绑麻木地手腕,疑惑地看着李师爷,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李师爷不紧不慢地做到了骆虎旁边地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茶壶亲自给骆虎到了杯茶,笑道:“岭上大概也听到了夏旅长决定要收编的消息,我们很快就是自己人了,今天在醉仙楼碰到骆三当家,怕骆三当家不赏脸,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把你请到鄙人的寒舍,先行和骆三当家的联络联络感情。”
“哼!”骆虎一听是收编之事,一股怒火立马从心里腾起,手上的拳头也不由握紧了。
李师爷察言观色,又笑道:“骆三当家,这次收编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您看这位,就是省里派来的黄特派员,专门为促成收编之事的。”李师爷走到坐在客厅主座上的黄维德身旁给骆虎介绍道。
骆虎仔细看了看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黄维德,认出他就是刚在自己在醉仙楼差点撞到的那个胖子。
黄维德满脸亲切,按照江湖规矩向骆虎拱了拱手,笑道:“骆三当家的,久仰威名啊!”
骆虎“哼”了一声,也不搭理黄维德,而是冷冷地说道:“你们还是杀了我好了,谁和你们是自己人?”
李师爷和黄维德面露喜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但很快,黄维德就将这种颜色掩盖,假装说道:“唉,三当家这是说哪里话。你也知道,岭上的杨天贵和夏旅长可是至亲啊,收编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件大好事。杨兄弟到时候可以与亲人团聚,我们也多了得力的助手,真真是好事啊!”
黄维德句句话语其实都暗藏挑拨,骆虎本是性直之人,当然不能识破,不由地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到:“他杨天贵团聚不团聚地管我们鸟事?老子的兄弟们为了他亲人团聚就得乖乖放下枪,任由你们宰割?”
李师爷见火候到了忙打圆场道:“三当家消消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黄维德也笑道:“是啊,今天我们请三当家来,就是请三当家给岭上递个话,表明我们收编的诚意。你也知道,这收编是双方的事,得双方都你情我愿才行啊。”
“就是”李师爷接过话头,看着黄维德接着说道:“当时大宋皇帝想招安梁山好汉,不也就因为梁山泊上的李逵不乐意,大闹了一场,结果第一次招安成就没招安成吗。这事得双方好商量。”
黄维德满脸笑意,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还要请三当家务必到岭上多说好话,让岭上众位好汉都心服才好!”说完,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佯装关心道:“这夜也深了,三当家要不就在李师爷家这歇息一宿,明早我派人送三当家的去码头!”
骆虎模糊地感觉到李师爷的话有些值得琢磨的地方,正在回味,听说要送自己去码头,便想试探一下黄维德是否是真要放自己走,不客气地大声说道:“不必了,要真放我走,现在就让我走!”
“好!”黄维德一开口答应,吩咐那两个大汉:“立马送骆三当家去码头!”
骆虎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迈开大步走了。
等骆虎走出了房间,黄维德望着夜色中的小院,说道:“但愿骆虎能听明白你说的话。”
李师爷得意洋洋地摇着折扇,笑道:“特派员您就放心吧,此计定然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