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的房间内,老管家带着段翼峰小月和孙皓虎头等人一起围坐在圆桌边,小姑娘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原本脏乎乎的小脸也洗干净了,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那细若凝脂的脸蛋上一对黑亮的眸子正扑闪扑闪的看着孙皓,此时的小月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胆怯和拘谨,腻在老管家孙福身边,双手环抱着孙福老人的胳膊,像是要拼命抓紧自己的亲爷爷一般。
“小月,告诉哥哥!你爷爷去哪里了?”看着小月的样子,孙皓有些放心的点点头,用异常温柔的声音问道。
在段翼峰那里孙皓了解到,这小月姑娘的爷爷齐天行,是齐家一位修为极其强悍的人物,因出身齐家支脉,在齐家也备受排挤,后来干脆带着小月来到了瓦楞山隐居,而后段云带着段翼峰来到了瓦楞山。
在段翼峰口中孙皓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密藏的线索就必须要小月开口告诉他。
“。。。。爷爷死了。。。哇~~~”小月听到了孙皓的问话,眼神突然之间没了神采,接着便哭了起来。
“死了?小月不哭,告诉哥哥,当初爷爷怎么会离开筑天城,然后又是怎么死的?”待小月哭声稍歇,孙皓接着问道,他太急于想知道关于齐功岩密藏的信息。
“小月记得,当初爷爷和家里的几位爷爷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带着小月离开了家,后来有人开始追杀我们,爷爷也受了伤,幸好姑姑出现了救了我们并将我们带到了山上。”小月的话带着哭腔,一边回忆一边流着眼泪。
“姑姑?”孙皓疑惑的看向段翼峰,想从那里得到这位姑姑的身份。
段翼峰明白孙皓的意思,默默摇摇头。
“姑姑将我们带上了山,爷爷的伤很重,姑姑在山上照顾我们!后来小疯子和段叔叔来找我们。。。。。再后来。。。。。姑姑有事离开了。。。。。。坏人找来了。。。。爷爷死了。。。。。”小月断断续续的述说着。
“小月不哭,以后大哥哥照顾你,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小月了!”孙皓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安慰道。
一旁的段翼峰没有说话,可却紧紧抓住小月的小手,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脸上一副怜爱的默默看着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月。
孙福老人也没有出声,只是用手轻轻的拍着小月的后背,房间里一时间除了小月悲戚的哭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或许孙福老人的慈爱举动起了作用,或许是哭累了,总之,女孩的情绪开始平稳下来,哭声慢慢停止,女孩脸上却依然挂着还未来得及掉落的眼泪。
“小月,告诉大哥哥,姑姑是谁?”孙皓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姑深感好奇,难道会是齐家的女人吗?
“姑姑就是当初救了爷爷的人,姑姑长得很漂亮,她知道我们是齐家的人,姑姑说会守护小月的!”小姑娘认真的说道。
不过小姑娘的话虽然简单,孙皓还是听出了一些有关于这个姑姑的信息,第一,这个姑姑武功很高,比齐天行要高很多,不然不会将打伤齐天行的一群人赶跑。第二,这个姑姑早就知道齐天行和小月是齐家的人,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是齐家的人,这女人才出手救下了他们。
“那小月知道姑姑从哪里来吗?”孙皓想知道这女人的身份。
“不知道!姑姑只是说她住的地方我们不能去,在很远的森林里!”小月想了想说道。
“森林?”孙皓大惊,这女人修为极高,还敢在森林里居住,要知道那里可是妖兽活动的区域!
到底是什么人敢居住在森林之中?又敢出手救下齐天行爷孙俩呢?孙皓没有丝毫头绪。
“那爷爷有没有说过什么?”
“爷爷只是告诉小月让小月等姑姑回来,只要姑姑回来就不会有人敢动手,还说姑姑是小月的守护,直到小月修炼到修者境的程度!”小月道。
提到了爷爷,小月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也难怪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亲眼看到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惨死之后,这心理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撤去的。
“福伯,这段时间麻烦您照顾好小月,待我们和龙骑卫他们汇合之后,再想办法找到小月的这位姑姑!”孙皓看的出小姑娘对福伯的依赖,于是吩咐完老管家,便匆匆走出了房间。
就在孙皓他们询问小月的时候,城卫后宅的左边宅院的一个房间内,蔡南雄和蔡显儒父子正一脸严肃的站在一起,在他们身前的墙壁之上,一张城卫府的设计图纸被铺在桌子上。
“父亲,您打算怎么办?”
蔡显儒看着桌子上的图纸,那暗河边的七座箭塔如同七根钉子一样钉在他心里,一直以来,蔡显儒虽然不能习武,可是父亲对他还是格外照顾,如果不是父亲,或许即便是自己的两个亲哥哥都不会待见自己,可父亲虽然照顾他,但真正有事的时候却从不与他商量的,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走进这间房。
这间房间是父亲的书房,一个武人的书房不会有那些个诗词歌赋,只有一点兵书战策,这里平时也不是读书的地方,而是父亲议事的地方。之前有什么事情,父亲都是和两个哥哥商量,而自己永远游离在这个书房之外。但这一次,父亲一脸严肃的将自己带进了这个房间,接着将孙皓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
蔡显儒是不会怀疑孙皓的,正是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赏识,父亲才会将自己带进这里,这说明父亲开始看重自己了,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老夫并没有告诉王爷,这七座箭塔的设计是另有其人,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蔡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在这俱城也是有点脸面的!显儒,这事不要声张,你带人解决掉那个人就行了,记住问出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七煞钉龙局的布局!”
老城卫的脸上一片狠色,这一次他是动了真怒,他不管那个人是真的布了这风水局来害他,还是巧合。
十几年的病痛折磨,将一头猛虎一般的男人折腾的上不得马开不得弓,对于一个嗜武如命的老将而言,这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嗯!知道了,父亲!”蔡显儒也知道不管如何那个人留不得,蔡家的事情还得蔡家自己解决。
一直以来,关于那个人的传闻蔡显儒都早有耳闻,相信父亲也一定知道,可是看在他死去父亲的情分上,父亲一直纵容着他,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纵容,他焉能在这俱城内飞扬跋扈。
蔡显儒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蔡南雄一个人站在房内,盯着那桌子上的城卫府设计图,双拳握紧,过了半晌才默默的松开,眼神之中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愤恨,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眼神似乎飘忽出了很远。
“小颖,这些年来,我纵容他,别人都以为我是冲着我大哥,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你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以他做下的那些事,按律死几十次都有了!”
“我做城卫十几年,自认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徇私枉法的事,只有他,我始终没有办法狠心动手,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你留下的唯一印记,我不忍心抹去!”
“我做事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所以他即便是犯了天大的罪责,我都包庇他!可这一次,我不能再容下他了,小颖,原谅我!”
“我不是为我自己,你知道我的,我从不考虑自己,是因为小儒,这孩子太像我了,眼见他现在有了出息,我要成为他的靠山,因为。。。。我也是个父亲!所以我不能倒下。。。。原谅我,小颖。。。。。”
老城卫低喃的声音,在这房间内慢慢消散,如同那些早已远去的情感,亦或者是那些远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