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爷!您要到我家去见我父亲?使不得啊,王爷!”蔡显儒惊呼出声。
孙皓是瓦楞之主,俱城是属于瓦楞范围之内的。蔡南雄是俱城城卫,按理说蔡南雄是孙皓的属下,孙皓到了俱城,自该是蔡南雄去拜见孙皓才对的,哪里有主子去见属下的道理呢?
“有什么不可以呢!你父亲蔡南雄担任俱城城卫多年,将俱城这样一个四乱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身为大唐匠王新任的瓦楞之主,我去见见这位劳苦功高的俱城城卫又有何不可呢!”孙皓很满意蔡显儒的态度,他倒是不在意什么尊卑有序的观念。
“可是。。。。。”蔡显儒还是有些不同意。
“没什么可是的,正好本王此次进俱城也没什么落脚的地方!就去你家吧!”孙皓打断了蔡显儒的话。
“那既然如此,就听王爷的吧!只是家父近年来身体不适,只怕怠慢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则个!”蔡显儒的神色有些感动,他知道虽然孙皓说是去看蔡南雄,但实际上却是为自己去的。这些年,在以武为尊的大唐,蔡显儒因为无法习武,在家族之中也备受排挤,不过好在自己家不是什么世家贵族,没有那么多争权夺利的事情。
“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往吧!”孙皓说道。
众人骑了马在蔡显儒的引领之下直奔城卫府,俱城是小城,因此并无城主,城卫就是整个俱城最大的官职,蔡南雄虽为俱城城卫,但实际上就是整个俱城城主!这些年来,无论皇室还是张家控制瓦楞矿区,这蔡南雄都稳坐俱城城卫宝座,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蔡南雄也是有真才实干的。
城卫府在俱城中央,一座高墙环楼的宅府,四个边角上树立着四座高塔,宅府外墙不是很高,但有兵卒在府墙甬道上来回巡逻。
城卫府可不仅仅只是住宅,在城卫府内分为两部分,前面是衙堂,衙堂两侧是卫所兵卒的营寨,衙堂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操场中央有一个点兵台。
后面是城卫住所,蔡南雄的家眷仆人都是住在这里,整个住所没有园林山水的布置,干净简洁是整个城卫府住所的特点。
进了城卫府,孙皓等人被安置在衙堂等待,蔡显儒一个人直奔后宅禀告其父。蔡南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平常很少在前衙堂办公,大部分公务都是在后宅完成。
不多久,在蔡显儒的引领下,一名长着花白胡须,身着绿武蟒袍的英武老人,急急向着衙堂跑了进来,老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的还传出一两声轻咳。
老人的身后是两名年轻的后生,都是一副武将的打扮,一个身穿一件绛红武士衫腰扎一条绣金黑带,头发披散着。另一个光头身穿一件一身黑绸短衫,一个豹皮的武将束腰,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古铜色的胸肌。
“臣俱城城卫蔡南雄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请王爷恕罪!”老人在孙皓身前站定,扣胸施礼道。
“俱城卫长蔡显武拜见王爷!”
“俱城巡查蔡显英拜见王爷!”
两个年轻武生打扮的是蔡南雄的两个儿子,也是蔡显儒的两位哥哥,跟着父亲挺身行礼。
“老城卫免礼,本王此次路过俱城,见这俱城一派繁荣景象,来往商贾遵纪守法诚信交易,于是便冒然前来见见老城卫!”孙皓并未起身,只是淡淡的客套了一下。
行完礼的蔡南雄垂手立于一侧,这个时候才抬头打量起这位传说中迅速崛起的大唐匠王,看这样子虽然年轻的有点过分,不过举止之中倒是带着一副上位者的威严,看来这位王爷能取得如此成就也绝非侥幸。
“老城卫还是坐下说话吧!”孙皓接着说道。
“喏!”蔡南雄的身子的确是有了问题,这匆忙赶来已经觉得肺部有些不适了,当下听到孙皓的话,也不再硬挺着坐在孙皓一侧。
“本王这次过来,看到老城卫似乎身体上有些不适!”孙皓开口道。
“这些年臣身体一直不好,幸好臣在俱城多年,对这里颇多了解,处理政务也倒不曾耽搁!”蔡南雄对于孙皓的来意不甚了解,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老城卫按理说也是修行之人,本王不解的是,老城卫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孙皓问道。
“不瞒王爷,这病说来奇怪,得了有十几年了,找了无数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来,很多说臣这病是伤了肺腑,可肺腑却丝毫看不出问题来,十几年下来,身体越来越差,药吃了无数可就是不见半点起色。”蔡南雄说到这里一脸的苦涩,想他蔡南雄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无奈却被这病痛折腾的不轻,他不甘心。
“哦?竟有这等怪病?蔡城卫之前可有什么反应?”孙皓蹙眉,他也从未听说这样的事,医生看了很多,想来如果身体有什么问题,早就看出来了!
所谓武者半医,修炼之人最讲重的就是身体,所以自古以来,大多数武修之人对于自己的身体都异常了解,一旦身体有了问题,自己也应该是第一时间就会注意到的,一般来说抛开遗传的成分,重病都由小疾养成,身体有了一些小毛病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才会慢慢酿成大患。
“蔡某这病症刚开始便像现在这样无迹可寻,只是这些年下来,比之当初要重上许多!”蔡南雄老实说道。
“无迹可寻?老城卫如果方便的话,由本王一观可否?”孙皓疑惑的看向蔡南雄,还是决定给这蔡南雄看上一看。
孙皓虽非医者,但已经晋入修者境的他拥有的骨灵气,可以进入别人身体之中,通过骨灵气在对方身体内的感应,哪里出了问题一看便知,个中根由也能随骨灵气的感知更加详尽,孙皓随无开药医病之能,但探查身体方面却比之寻常医者高手要强上太多了。
“王爷也懂岐黄之术?”蔡南雄倒是很奇怪,这位年轻的王爷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这次来拜访自己就是为了要给自己看病?不管如何,蔡南雄还是伸出了手。
“略知一二,见老城卫有恙,便试上一试!”说话间孙皓已经搭上了蔡南雄的手腕。
一股细若游丝的骨灵气徐徐进入蔡南雄体内,这股骨灵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蔡南雄身体内游走不停,蔡南雄好歹也是地级高阶的身体,骨骼粗壮,气劲充盈,五脏康健,并无太大问题。
孙皓暗忖:难怪那些名医也看不出问题来,这蔡南雄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年事已高可身体却异常健康。可这蔡南雄肺气不畅却是实情,绝非老人装出来的,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蔡南雄父子也紧盯着孙皓的脸,看样子这位王爷还真的对岐黄之术颇为了解,所谓久病成医,蔡南雄这些年也研读了不少医书医典,对于医术也了解一些,当孙皓的手搭到自己脉门的时候,一股细微的气流便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气流流过之处,顿生温暖舒坦之感。
“咦?”
就在孙皓的骨灵气进入蔡南雄肺部的时候,孙皓有了发现,那肺脏之中竟然被一股阴郁之气堵塞,奇怪的是,这股阴郁之气中竟然隐隐有杀伐之感,这股阴郁之气虽然不足以伤害蔡南雄的肺脏,可也影响了蔡南雄肺部的正常呼吸,所以才有了蔡南雄的病症。
“老城卫,本王已然找到了你呼吸不畅的原因所在,只是。。。。。。”孙皓怀疑这蔡南雄或许早年和人动手的时候,被人将这股阴气打入体内所致。
“王爷,您。。。真的已经找到了老臣的身体恶疾所在?”蔡南雄有些不敢相信,之前无数名医也都束手无策,连病因都找不到,没想到这个匠王一伸手便已经探查出了究竟。
“嗯!老城卫之所以气力不足,这肺脏之内被一团阴郁之气所占据,导致呼吸不畅,因为不同于肺脏内有异物,这股阴郁之气本是无形之物,所以之前那些医者看不出究竟来!”孙皓解释道。
“那。。。王爷可有办法替老臣去了这股阴郁之气?”蔡南雄这十几年来被折腾的够呛,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治好这旧疾,如何能够忍住!
“去了这股阴郁之气倒是不难,只是怕。。。。”孙皓欲言又止。
“王爷有话但请直说!老臣这病已经几十年了,本来都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蔡南雄爽快的说道。
“这阴郁之气内含刀兵杀伐,如果强行去除,倒是怕伤了城卫的肺脏!需要想法搞清这阴郁之气的来源,然后想办法慢慢破去!”孙皓心中琢磨着这股阴郁之气究竟是何物,难道真的有人要害这蔡城卫不可吗?
“让王爷给臣下治病,臣深感不安,一切都听王爷吩咐!王爷来俱城,想必也没什么合适的落脚之处,如果不嫌臣这城卫府简陋的话,臣下斗胆请王爷暂住城卫府!”蔡南雄倒也不急,也是病都病了十几年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不管如何,王爷到了俱城还是住在城卫府合适一些。
“那就叨扰了,对了,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请蔡城卫应允!”孙皓想到了蔡显儒的事,抬头说道。
“王爷吩咐就是!”蔡南雄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这个俱城城卫在瓦楞矿区范围之内,身为瓦楞之主的匠王来到俱城,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吩咐的。
“本王是想和你。。。要个人!”孙皓笑着道。
“王爷别说要个人,这整个俱城都是王爷的,只要王爷说句话,臣下将尽全力做到!”蔡南雄倒也不是个笨人,估计这王爷是看中了自家的人了。
“不瞒老城卫,您的三子蔡显儒学究古今,本王想让三公子调入本王帐下听用!”孙皓直言。
“啊~~这。。。。”
蔡南雄却没想到让这位王爷看的上眼的竟然是自己无法修习的三儿子,一直以来,自己的这个三儿子都是蔡家的诟病,以武立家的蔡南雄,正是靠着一身不凡的修为才拼来了这城卫的位置,大儿子二儿子也还不错,可那个从小被自己疼爱的三子,却因为无法习武成为自己永远的痛。
“怎么?老城卫是不愿意显儒跟着本王?”孙皓接着说道。
“王爷,臣下不敢。显儒能有机会服侍王爷是臣下的荣耀,可显儒他。。。。无法修习的!”蔡南雄知道在大唐军中,官职往往和修为是成正比的,即便是文职那也要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行,或许王爷只是知道蔡显儒喜欢研究经史,但却不知蔡显儒无法修习,毕竟在大唐哪怕是普通人也都略有修为。
“原来是因为这个,老城卫不必过忧,显儒的事本王已然知晓!本王不会介意这个,而且不仅如此,蔡显儒暂任匠王府文都护一职,享武将领尉禄!”一开始就开出了文都护一职,可见孙皓对蔡显儒的看重。
在大唐,都护并无实际权限,但都护一职相当于王爷的亲信左右手,文都护一般来说相当于王爷的随身幕僚,而武都护相当于王爷的亲卫队长,蔡显儒刚入孙皓体系便能被委以文都护这样重要的职位,可见孙皓对蔡显儒的重视程度。
“臣下谢过王爷对显儒的抬爱!”
蔡南雄甚是开心,这蔡显儒竟然能一跃成为王爷的近臣,这可比自己这俱城城卫更加厉害,这俱城所辖官兵也不过就几百人,而蔡显儒眼下已然享领尉俸禄了,而且王爷近侍前途不可限量啊!看来是自家祖坟冒青烟了,而且。。。。这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