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部队不同,鬼王军一直是配备的两种铠甲,正面作战的时候采用的是轻型合金甲,而有暗杀夜袭一类任务的时候则是使用黑色的军甲(类似避弹衣设计的那种)。轻型合金甲,采用合金甲片覆盖全身,内衬皮甲,适合与马上冲锋作战,而黑色的军甲更加轻便,黑色的军服更适合于夜间潜伏作战。
这一次夜袭,鬼王军全都穿着黑色的军甲,武器为一把黑色的短刃一把匕首和一支速射手弩,因为任务是暗杀放火,所以并没有携带长兵器,另外各班排之中还有一些特别的人物配备了威力巨大精度极高的单发弩,这些人是孙皓按照前世狙击手的模式培养的,专门用于狙击一些重要的远程目标。
六百多名鬼王军快速的进入右营大门,在进入右营门后分别以班排为单位开始行动,如同分成了许多细小的支流消失在整个大营之中,夜深了。
和其他鬼王军黑色军甲的装扮不同,战虎的手下则是穿着张家烈山营的军服避开营内岗哨,穿过右大营直奔其他三个营门而去,要悄无声息的解决四个营门和所有的哨塔,这个任务对战虎来说并不轻松,可是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对于整场突袭有多重要,没有了这些营门守卫和哨塔,主上他们进攻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提早发觉。
就在鬼王军行动开始的时候,孙皓他们正马不停蹄的赶来,龙骑卫和暴狼骑快速的通过东城门狭窄的地形,绕过正面攻城的张家联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斜线。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插张家大营。
这骑兵的夜袭也是颇有讲究的,一般来说,这样的偷袭不能举火,没有了火把,骑兵们全靠经验在黑暗中后队跟前队,队形也采用的是一字长蛇阵行军,而非是冲锋的横散类阵型。在既要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还要保证突袭的速度,这样的难度可想而知,不过在龙骑卫和暴狼骑面前,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主上,快看,前方就是烈山营的前营门了!”和孙皓并排的是孙虎和昆吾,见到张家营门处的火盘和火把,孙虎出言提示道。
“嗯!虎哥,发信号!”孙皓在马上并不停留,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对孙虎吩咐道。
“喏!”
孙虎对身后挥动了下手势,便有传令兵在马上点燃了火箭对着天空射出,火箭“咻”的一声划破黑色的天籁,就像是在黑暗的房间中划亮的火柴一般。
“主上到了,快搬开拒马,哨塔上给夜魂血刃的人发信号!”战虎抹了一把黑色刀刃上的鲜血,他刚刚控制了营门主上便到了,这时间还刚好。
刚刚结束了暗杀的战虎部下们,在听到战虎的命令后,快速的挪开了营门前的陆拒马和其他障碍,整个营门洞开之后,哨塔之上纷纷射出火箭。
哨塔上射出的火箭,被大营内潜伏到位的夜魂血刃两部看到,于是暗杀放火开始了。
赖金生是烈山营一位骑兵领尉,这次攻城他的部队并没有排上号,于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大营之中,等待城破之日的到来,今天前方传来消息,敌人已经开始退出城墙攻防战,退入城内,看样子是要打巷战了,赖金生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骑兵将开入城内。
最后的战斗即将来临,赖金生不知道是有些兴奋还是紧张,躺在床上,他根本无法入睡,就在刚才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地面的震动,起初还不是很明显,但现在越来越清晰,作为一名骑兵军官,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肯定这是有大群骑兵临近的震动。
条件发射一般的坐起身来,顺手抄起一旁的腰刀,来不及披挂铠甲,匆匆的跑出营帐查看情况。
掀开布帘的一瞬间,赖金生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好,赖金生大惊。
“敌。。。。”敌袭二字尚未喊出口,一把黑色的短刃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赖金生的嘴巴张合着,大量的血沫从嘴角流出,他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快速消失,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柄刺杀自己的黑刃的主人,透过微弱的火光,他终于看清了,一袭黑色的古怪军服,满脸涂着奇怪的油彩,黑暗中最显眼的就莫过于那大嘴咧开的两排大白牙。
“好——白!”这是赖金生最后的想法,接着赖金生就永远的倒下了。
这些脸上涂着迷彩的鬼王军士在大营之中神出鬼没,张家烈山营的领尉以上的军官都是单独住一个帐篷,不过这帐篷是和士兵的营帐在一起的,一般领尉的帐篷,都在士兵帐篷之前,门口会有士兵站岗,所以很容易找到。这些领尉以上的军官很多都没有走出营帐就被鬼王军刺杀了,许多人至死都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营外的马蹄轰鸣越来越清晰,如同擂鼓一般,渐渐的大营内乱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跑出营帐,于此同时,夜魂的人开始在大营四处放火,尤其是一些粮草辎重,几乎见火就着。
一时间,大营火起,走水声,敌袭声,奔走呼号不绝于耳,由于缺少有效的指挥调度,大营内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张仕普手持宝剑从营帐内跑了出来,正好迎面遇上了闻讯赶来的两个儿子,张仕普看着乱作一团的大营,急声问道。
“父亲,好像有人袭营!”张建功同样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听到了渐行渐近的马蹄声。
“快去看看!”张仕普急忙喊道,那马蹄声虽然越来越近,可分明就没有冲进大营,大营怎么就先乱了起来呢?
“是!父亲!”张建功提着刀快速的跑了出去,他要找手下将领好好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一会,张建功又跑了回来,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父亲,不好了,是敌人摸进了大营内,在大营内四处放火,还暗杀了我们不少的高级军官!”
看到这张建功大声嚷嚷,张仕普暗自皱了皱眉头,这老大是怎么了,不知道这四周的士兵都在看着他们吗?
“不要惊慌,天塌不下来,慢慢说,到底什么情况!?”
张仕普的声音让张建功慢慢平息了一下慌乱的心态,他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父亲,敌人派遣了一群高手,趁着天黑摸进了大营,他们四处暗杀我们领尉以上的军官,还到处放火,粮草辎重基本都已经被他们点燃了!另外,营外正有大批骑兵杀了过来。”
张仕普听到这些,心中也凉了大半,暗杀、放火外加大量骑兵突袭营寨,这哨塔守备都是干什么吃的!?不过他知道此时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还是该想办法将损失减低。
“建功,你让所有传令兵立刻出动,在大营内策马传令,让所有士兵不得轻举妄动,老实待在营帐之内,一旦发现有擅自出营者,格杀勿论!”
“是!父亲!”张建功领命而去。
“建业,你派出自己的亲卫,详细查询一下外面骑兵敌袭的情况,马上来报!派出一队亲卫给岳辛和崔护还有拘风探马的人传讯,让他们即刻来援。另外,不要管那些走水的粮草物资,只要防范住不要让走水的范围扩大就好!此外,你带领我的直属卫队,只要发现任何营帐之外的人立刻射杀!”
“是!父亲!”
张仕普不愧是当上大唐宰相的人物,如此危局也能迅速冷静分析安排,现在在外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先稳定住大营内的局势才是正确的。另外传令士兵不准走出营帐,一方面杜绝了士兵们的恐慌传染,另一方面也让那些潜入大营内的敌人无所遁形,为了以防因灭火带来骚乱,张仕普决定不救火,控制好火势的范围就好,一切待查清外部敌骑的情况后,再做定夺。
通过张仕普的安排,也会发现此时张仕普对两个儿子的器重明显有了不同,张建功只是负责让传令兵去传令而已,而其他安排却全交予小儿子张建业去做,这说明老家伙明显对刚才大儿子的慌乱表现有些不满意。
不过或许也只有张仕普这老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去计较几个儿子的表现吧!他虽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安排,可惜的是他对自己的处境了解的还不够,他知道老皇帝肯定还有底牌,但是他没想到老皇帝的底牌如此大,他知道孙皓的厉害,但他不相信孙皓会全力对付他,他知道对方的骑兵正要突袭自己的大营,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最重要的一点,他并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山印骨已然身陨,正是山印骨的死才让老皇帝敢放手扔出底牌。
张仕普安排完两个儿子,自己也没闲着,带着手下还剩下的几十名亲兵,迅速的朝营门而来。
就在快要抵达前门大营的时候,营门哨塔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口令!”
“口令?”张仕普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口令是什么?他从没听到这个词,不过此时他也并未多想,张嘴喊道:“老夫是大帅张仕普!”
原本以为喊出自己的名字,营门守备的排长定会亲自跑步过来,可没成想,他话音刚落,哨塔之上就传出一声怒喝:“我张你老母啊,口令错误!给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