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影点拨几句便将方敏心上阴霾散开,其实她心里也是忐忑的,这种忐忑确切地说是另一种担心,她担心陶家人对此事过多干涉,那样势必会给小姨带来更多的烦恼。所以跟方敏告别之后,她立即陶欢约了出来。她希望陶欢能帮小姨一把,在家人的面前说上几句软话,这样小姨以后跟陶乐相处也会少了许多压力。
可令许小影没想到的是,陶欢听完这件事后,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说:“不行!绝对不行!”
陶欢的架式就差跳起来了,许小影不解地说:“大记者,你反应别那么强烈好不好?我还以为这世上的人,谁都会反对,唯有你会支持呢。”
陶欢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重新坐下,一脸严肃地说:“我这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我家里还瞒着呢。如果早知道,我早就跳起来反对了。”
“为什么?难道就是七岁的差距吗?”
“小影呀小影,你是真糊涂呀还是假聪明?你也不替小姨想想,她奔四了,我哥刚过三,两个人现在有激情,有他们所谓的爱情,等到我哥四十,你小姨就五十了吧?五十岁是个什么概念?就是你妈跟我妈那种状态!你想想,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别说五十,就是四十也被人称为豆腐渣!万一我哥喜新厌旧,你让小姨怎么办?这时候他们分手,虽说人家会议论上一段时间,但大家肯定会说这叫明智;可如果结婚几年发现不合适,再次离婚,那你想想,你小姨可是二次离婚呀?人家的唾沫星子也会把她淹死的!”
陶欢的话让许小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她佩服陶欢的思路,在心里反复权衡之下也不得不承认陶欢想得比自己周到。但对爱情心存幻想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都是假设的,如果我们把假设换作最好的,他们结婚以后幸福的生活直至终老,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陶欢不可抑制地笑了,说:“两个人有感情就能生活至终老吗?那小姨以前的婚姻没有感情吗?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呢。”
“也是,当初我小姨跟李远南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还不是一样……唉。”
“这就是说呀,由穷到富,男人就可以将感情轻而易举的抛弃,那么在生活无忧的情况下,更不能保证我哥哥就不变了呀。而且据我的了解,我哥哥自从被前任女友甩掉之后,他不止一次地说过,不会再相信女人。”
许小影听了,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这是紧张,紧张小姨跟陶乐的结局会被陶欢说中。还好,陶欢一直很镇定,她一把将许小影拉回到座位上,说:“这样吧,感情的事,常常是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再清楚也帮了什么忙,他们现在正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时候,我们就先随他们去吧,等他们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就好解决了。”
“我还是相信这世上有专一的爱情。”许小影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男人所谓的专一,就是诱惑不够!”陶欢很不客气地回敬过去。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拒绝不了诱惑?”许小影依然不甘心。
“人需要的东西无非三样,水,面包,爱情。可男女双方需要的顺序不同,女人是爱情,水,面包。女人觉得,爱情是必须的,水是用来表现优雅的,面包偶尔垫下肚子,饿不得就行;可男人不一样,他们需在次序是面包,水,爱情。面包对男人来说是必须的,水是用来解渴的,而爱情其实是可有无的。”
“看来,男人女人还真是不一样。”
“岂止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女人是一朵活在幻想里的花,而男人是一株长在山林里的树,环境不同,渴求自然不同。”
两个女子说到这儿,渐渐沉默下来,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无解的忧伤。在这个混沌年代里,爱情似乎真的成了奢侈品,甚至有的人谈爱色变,误以为遇上了猛虎,想想,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凄凉。可除了如此,还能怎么样呢?爱情,永远不可能成为生活的全部,也永远不会是某个人一生的全部,人的欲望随着社会的发展,是穷尽的,是无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