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中午，张劲飞走在孵蛋大学幽静的园林道上，找到一处清幽的住所，打开柴扉。
有个猥琐的老头正坐在草坪里圆石桌边的石凳上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花花公子的画报，令人难以相信他就是天野国的西方经济学泰斗朗道教授。
朗道只是用余光抹了抹张劲飞，然后继续专心阅读他的杂志。
张劲飞在圆桌旁边的另外一张石凳坐下，嘴里念道：“床前明月光。”
“照在屁股上。”朗道懒懒地道。
“举头望蚊帐。”
“低头找蚊香。”
张劲飞大喜，抓住朗道的瘦弱的一只手，紧紧握住，轻轻摇了摇。
朗道被他摇得整个人都晃动起来，那里面有很大的成分是朗道故意夸张地自己晃动起来，似乎对张劲飞宽厚有力的手掌有些不满。
张劲飞轻声说：“同盟基金张劲飞，明岛－飞来宾小组实习组员，前来拜见天字第三组组长郎老先生。”
全球野人联合会天字第三组组长朗道，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张劲飞好久，忽然骂道：“每次的验证码都是这么狗血，安全科的那帮狗崽子，全你妹的没有一点文化！”
张劲飞笑道：“可能是他们长期在国外生活，对天野语言不太精通的缘故吧。”
“我看不如你去好了。你的天野语言还行吧？”
张劲飞对这怪老头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言归正传，说：“卑职接到指示，前来向您报到，听候您的差遣。”
“你开车了吗？”
“开了。”
“我下午没有课，你安排吧。”
“好的。”
“我还没有吃午饭。”
“我陪你吃。”
“我要到东风海洋大餐馆吃海鲜。”
“好的。”
“叫你的那些保镖滚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来保护你。”
“好的。”
“你虽然嘴上说好的，但是你心里在想，明明是我叫你安排，我却在罗里吧嗦，是不是？”
“听候郎组长安排。”
“你是那样想的，是不是？”
“不敢。”
“你真的没有那么想，你敢不敢说，你真的没有那么想？”
“不敢。”
“好极了。”朗道把他的画报合上，说，“那么我就满足一下你的愿望，就由你来安排，现在，说说你的安排。”
“现在？”张劲飞终于明白这老狐狸在绕什么弯了，他是想让自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势力分布和盘交待出来。可以肯定，如果不老老实实地交待，他肯定会绕更多弯，忽悠得自己更颠倒。看来，不坦白同盟基金在营城、在整个长州的计划，是得不到这个家伙的认同的了。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向我坦白你的势力在营城、在长州的计划就可以了。”
“可以吗？”张劲飞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天字第三组只不过是经略天野国的局部？”
“不是吗？”
“不管是天字第几组，都经略全国，包括明岛和金港在内。告诉你，每一个小组都经略全国，就像同时有好几个全国范围的电信运营商一样，只有重复覆盖，没有盲区。”
张劲飞点点头。
“现在你明白了吗？”
“嗯哼？”
“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重复覆盖，没有盲区。”
“废话！”朗道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你是在试卷上答这道题，我会在试卷上给你打零蛋。重复覆盖，没有盲区，这八个字，是我给你的这道题的已知条件。你要做的是根据我给出的所有已知条件，得到我要的答案，而不是把已知条件原封不动还给我。那样我会抓狂。”
朗道声嘶力竭微微颤抖的样子看上去是有点抓狂，但是张劲飞已经更抓狂了，张劲飞很想把这瘦弱的老头提起来，打他八大耳光。
“你是不是想把我提起来，打我三到十八大耳光？”
张劲飞不由得动气起来，沉声说：“从理论上讲，我可以打你三万到十八万耳光。从法律意义上讲，即使我这样想了，也很正常。从你我的工作上讲，你并没有权利知道我有没有这样想这些事情。”
“你猜我会怎样回答你？”
“郎组长，你这种风格让我很难跟你交流。”
“我会这样回答你——你太嫩了。实习组员9527，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江湖险恶，你这样幼稚，你这样办事，我怎么放心？你在外面处理事务，一句话不小心，你惹祸上身不要紧，弄得我睡不着觉，你说怎么办？”
张劲飞只好沉默是金。
“现在话题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朗道说，“我问你明不明白，我记得你回答我的只有八个字，那八个字是我说过的八个字。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给你的这一道题，你得零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是我给你打零分？”
“真的不知道。”张劲飞说，“我并不擅长哲学和心理学，我的作用是在经济学方面给您提供一些资金，并且配合您做好各方面的准备，打一场又准备的仗，为促进天野国的繁荣安定献上我的绵薄之力。”
“现在我告诉你答案。”朗道说，“能够被分配天字第三组工作，是你的幸运。”
“什么？”
“不要以为公容联会管不了明岛，我就管不了你。我说过，天字第三组的覆盖范围，不但在整个内陆没有盲区，在金港和明岛，同样没有盲区。你现在已经不是‘明岛－飞来宾’小组的实习组员，而是我这个大组的实习组员。我已经给你很多提示了，我说为什么是我给你打零分，那是因为，你是我的组员，只有我可以给你打分。”
“是！”张劲飞肃立道。
“我刚才说，你要向我交待你的势力的势力分布以及全部计划，吃完午饭、按摩沐足后，你要老老实实给我交待。”朗道说。
“是。”
“当然，你不老实交待也行，那样你就会在我的印象中大打折扣。”
“是。”
“你的实力是一百亿金元，动力是一千亿金元，影响力是一万亿金元，是不是？”
“不敢。我的全部家产只不过一千七百多万金元。”
“那没关系，别难过，我的全部家产只有九十三点二九三四六二万金元。”朗道说，“好，你的实力是一百亿金元，我的实力是九百六十三点九六亿金元。你的势力分布我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下午你就不用再复述了。你主要谈谈你的新想法和新计划，你的新想法和新计划还很混乱，我会逐一给你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