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荣回到座位坐下,扬了扬手中的书,笑道:“老师的这部最新的文集,可以借我阅读吗?”
“送给你吧。”夏永昌微笑道,“库存有些多,书架底下的柜子里还有几捆。”
“那可以签字赠言吗?”花木荣笑嘻嘻抽出钢笔,和书捧到夏永昌跟前。
“读书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与花木荣共勉!——夏永昌公容53年于榕城”龙飞凤舞刷刷写就,夏永昌把礼物赠给花木荣。
“既然老师如此慷慨,那学生就再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必您一定会答应。”看看时机一到,花木荣说。
夏永昌猜不透花木荣用意,只好把手一摊,笑道:“你说来听听。”
“其实学生这次来呢,主要是想向您借兵。”
“借兵?”夏永昌一愣,随即说,“我是一个教书匠,秀才倒是有很多,但是兵没有。”
“没错,我正是要您给我推荐一些经世致用之秀才。您也知道,采购军火的事已经不用我来做了。您也说了,曾经好做的房地产现在也不好做了。您说得对,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让我对今后的职业生涯设计成型了一个基本的框架,我希望借着西部大开发的浪潮,投身到建设社会基础基金社会新农村的事业中去。老师您桃李满天下,而用‘社会基础基金社会新城镇’、‘社会基础基金社会新农村’的核心理念为考核标准来培养人才的导师,放眼天野国,唯有老师您。**,在西北九州社会中基层的新一代风流翘楚人物,有几个不是出自榕城大学?整个天野国,甚至全世界,有谁不知道是您把一个二流的地方大学提升到在天野国高校中排名前十?老师,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实现我的家族事业的成功转型,不至于富不过三代,让我的家族衰败在我的手中。但是,如果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对社会有正效应,我发挥出了我能发挥的价值,奉献出了我应有的贡献,这不正是您所鼓励和支持的吗?我需要您的支持,如果得不到您的支持,我将会对未来感到彷徨……”
看到花木荣欲哭还笑的样子,夏永昌大呼上当。
花木荣并不想煽情过了头,慢慢调整到严肃认真的态度,继续说:“老师,坦白说吧,在理论上,我们被称为容派的鼓吹手,而您是公派的集大成者。事实上,我知道您不但在公派有很强大的召集力和凝聚力,而且对公子会有很强大的影响力……”
“我也坦白说吧,我是公容联会会员没错,但与此同时我也是公子会的会员,而且是公子会在西北一带的负责人之一。庆幸的是,直到现在,仍然还没有人来逮捕我。金总理也知道我是公子会的秘密会员。但是金总理并没有为难我,而且愿意接见我,愿意倾听我的意见和建议。虽然我是以公容联会代表的身份参加政协会议,但并不能掩盖我的与容派格格不入的言论的事实。这二三十年里,容派能够一直容忍我的不和协的声音,最近两届会议还特别让我参加发言,我感到很欣慰。这一方面是因为政协的作用在慢慢提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公容联会逐渐变得开明,开始接纳其他人士的其他声音。”夏永昌说,“公子会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会所,公子会的某些阴暗做法的确见不得人,容派允许我们公派的人存在,但是公容联会不会承认公子会的存在。由于历史的原因,形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十二年前,刚刚成形的公子会暗中策划了一场暴乱,而最近两年,公子会在许多不光彩的事件中扮演了许多不光彩的角色,这些都是事实。之所以能够兴风作浪,主要是因为公子会的地下党渗透到了公容联会中,不得不承认,你们容派中一些被惯坏了的贪官污吏,是最容易被糖衣迷药腐朽掉的,也正是因为容派中的唯利是图的变节者混进了公子会,才使得公子会做事变得不择手段。就像谭思,就像高柏飞,他们本来都是你们容派中的高官,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暗中加入了我们的公子会。可悲,可叹,天野国就是这样不团结,公容联会内部就是这样不团结,各个家族,各个帮派,为了各自的利益,哪里顾得上国家大局,统统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大打出手,彼此明争暗斗,恩恩怨怨,易结难解,是是非非,永无休止!”
听到这里,花木荣不由得也是面红耳赤。身为势力强大的大家族掌门人之一,花木荣深深知道宫闱深处的斗争是多么激烈惨烈,也深深叹息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如何不得不与儿时的小伙伴好朋友结下血海深仇,丛林法则,似乎是人在江湖不得不学会的法则,丛林世界,似乎是人在江湖不得不面对的人生。
夏永昌摇摇头,继续说:“你也许并不知道,公子会的地下党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公容联会中。身兼公容联会会员和公子会会员两重身份的我,平心而论,我希望我是一个纯粹的公容会人,我希望公子会并不存在。容派和公派的理论斗争,是永远存在的,现在存在,过去存在,以后也将永远存在。但是,难道因为有容派和公派,公容联会就要分裂成一个容会和一个公会吗?想想曾经的大容会和大公会为什么要合流成公容联会,我们就会知道,公子会的存在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而容纳消化不了公子会的公容联会,又是多么可笑!木荣啊木荣,如果你懂得我要说什么,你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跟你们看法不一样的人,而许许多多这样的人因为看法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就认为他们是错的,从言行到人身,从责任到权利,从头到脚,全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