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说的很对!”宁冬说,“我们几个人,是斗不过整个同梦会的,不要再作无谓的争吵了!我们,现在,主动,把这两个企业在明岛的部分,全部转让给同梦会产业管理部,把黄伯的资金取出来,再把当时我们七个人的投资抽出来——不抽取出来的就继续保留股份——把应得的利润抽取出来,把黄伯的本利还给他后,剩余资金投入到两个企业的大陆部分,使之真正成为我们私人投资的私营企业,使之与同梦会完全摆脱纠纷。”
宁冬的看法是理智的,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就是“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同报”网站在明岛的部分,最终会被同梦会争取到产业管理部来经营管理,成为同梦会的集体企业。而在大陆的部分,此前的效益被同梦会剥夺,换来今后摆脱同梦会的纠缠,以七个人当初的资本,重新创业,独立经营,好处是赢得了市场。总部机构在明岛,因此明岛部分业务较小但是资金较多。目标市场在大陆,因此大陆部分资金较少而业务较大。同梦会将得到业务较小但是资金较多的明岛部分,王百川将得到资金较少而业务较大的大陆部分,这将会是最好的结果,双赢的结果。
“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同报”网站,这两个企业,本身资金并非特别多,创造的效益并非特别巨大,多它们两个不多,少它们两个不少,在整个同梦会大商会所能控制调动的社会资源中,是在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如果每一个与原同梦会或与原同梦会的原管理干部有关的企业,都自由散漫地脱离了出去,那同梦会大商会还要来干什么?那不是大改革,而是大分家。所以,千万不要幻想产业管理部会让它们自由自在地脱离出去,千万不要以为几个人能斗得过产业管理部。
“这两个企业,在明岛的部分是以‘宣传部集体集资’的方式投资创建,在大陆的部分则是以百川的名义投资创建的,趁早分了,尽快到大陆去工作,产业管理部管不了。”宁冬说,“如果不主动把资金抽出来,不主动争取两个企业的大陆部分,后果就将是产业管理部派人过去接管,到时候控股没有,分成没有,什么都没有,被迫退股,被迫交出全部。百川,听我说,趁早分了!明天一早,你就主动到产业管理部去,这几天专心办理相关交割手续,我会从旁协调。”
然后,宁冬提起了黄伯。当时他们使用黄岐山馈赠的一百五十万金元,加上用七个人的积蓄集资的二百万元,共计三百五十万金元,再拉上其他一些小股东,一共融资五百万金元,投资创建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同报网站,创业半年多,发展态势良好,收获效益不错,已经基本收回投资。
当然,七个人当时一致认为不能接受黄岐山的馈赠,但是需要借助它的资金来创业。宁冬说,现在到了把他的钱还给他的时候了。至于他的这座庄园,在征求过他本人或他的儿子黄忠良的意见之后,看看是否拍卖变现。反正七个人是不能要黄伯的家产,应该让他的儿孙来继承。
刘小雅一直静静地听着。宁冬说的很多话,其实都是他想说的话。但是他不方便说出来,因为他要考虑宁冬的感受。平时大家晚上回来,都是沉默着回避许多话题。现在宁冬心平气和地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失势,冷静地分析总结客观情形,主动召集大家交流探讨,刘小雅为宁冬感到欣慰。刘小雅在心中说:“加油,兄弟们!我们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一个月后,王百川、于凤芸再次踏上大陆旅程。这次,他们不是代表同梦会,不是代表兰花电视台体育频道,也不是代表《同报》去采访相关人物。而是踏上了他们自己的征程。他们将代表七福星,七个兄弟姐妹,建设新“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新“同报”网站。
只不过,武飞扬还是不知所踪,蔡碧芬依然靡靡不振,上次是四个人一起去,现在是两个人,难免有些遗憾。
坐在飞机上,王百川心绪飘扬。
人,正如飘扬的尘屑中的一粒微尘。人生,正如一粒微尘飘荡于万千尘屑。飘飘荡荡,茫茫然然,也不知道要飘向何方,也不知道要飘荡多远。
生活,是聚聚又散散,分分又合合,来来往往的人们,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昨天在这里、今天在那里、明天……来来往往,随处可见。有的人并不会变得太多,也有的人不会变得太好,但还是会有人变得更好的。
沙,不怕风吹,在某天定会凝聚。
凝聚、凝聚、凝聚……
王百川静静地凝望着座位旁边熟睡的于凤芸。
王百川和于凤芸,公认的最佳拍档。不管是过去在宣传部同报集团,还是现在共同创立经营管理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工作当中,他们的配合都非常默契。
四年前被选拔进同梦会宣传部着手《同报·科技周报》创刊之前,当他们还是同梦会的一般会员,在各自的公司中工作时,就已彼此很熟悉并且互相仰慕了。那时候,每逢聚会他们都畅谈工作,没想到开设《同报·科技周报》两人双双应聘了。
四年来的相处共事,使他们成为知心挚友,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早已经是一对,他们自己的心里也早已经接纳对方。
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两人彼此迟迟没有表白过心迹,王百川每次欲言又止,总觉得话一说出口便要打破默契宁静,就像此刻,王百川只能静静凝望着熟睡的于凤芸,不必喃喃自言自语。也许,那样反而别扭,只有尽在不言中,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投入到彼此共同的事业,再难分开。
王百川毕业于大兰国野路大学工学院物理系,回来明岛参加工作的这些年,常常有一种想回去大兰国拼创一番的念头,若非是认识了于凤芸,他也没有打算竞聘《同报·科技周报》,若非是与于凤芸共事,也许他早已经离开明岛,到更广阔的地方去了。
这半年来,王百川在大陆到处跑,于凤芸在明岛,兵分两路,创造事业的基础。现在,于凤芸陪王百川到泰丕市家里探了亲,王百川陪于凤芸到金港家里探了亲,两人一同飞往大陆西北的秦州。王百川心想,此去千山万水,再也不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