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前形势下内政外交几个重大方面的方针路线,在春节期间,天野国国务委员会主席袁立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但他并不忙于表态,因为只要他一表态,他的态度就成了这个国家的最终决定。表态并不困难,难的是在把自己的态度形成大家的最终决定的时候,要把自己的态度变成大家共同的态度。在把自己的态度形成大家的最终决定的时候,袁立不能也无暇与反对者继续争辩不休。或者也可以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最深入的调查就没有最终的决定权,在把自己的态度形成大家的最终决定之前,自己先要代表最广泛人们的最深入的态度,代表最广泛人们的最核心的利益,代表最广泛人们的最基本意愿。袁立坚信自己基于广泛深入调查所制定的策略方案是正确的,但是袁立仍然不能草率表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家不知担子重,不当家没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感责任重大”的深刻体会。
这种体会,也许是袁立周围的那些国务委员们以及顾问们都不能完全体会的,他们只不过是独当一面,或者只提供两可的参谋,不能够对大局的全盘决定负全部责任。就像主管内政的委员、主管外交的委员、主管国防的委员,他们这几位,之所以意见相左争辩不休,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站在狭隘的立场出发得出的各不相同的结论吗?难道他们真的系统全面深入地研究了整个天野国的现在和未来所面临的所有课题了吗?难道他们的一面之词真的能对天野国的现在和未来负全部的责任吗?不是的,远远不够,就算是站在他们自己本身所代表的单方面立场,他们的研究也是不够细致深入的,在他们所代表的那些部门内部,同样存在完全不同的意见,持不同意见的人互相不能心服口服的程度,也许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之所以没有出现激烈的争辩,那只不过是持不同意见的人没有话语权,或者明哲保身地沉默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即使身为国务委员,即使身居高层,自认为在自己的管辖范畴内已经取得共识的意见,也许纯粹只不过是自己的个人意见,也许自己太过自信的个人意见,完全不能够说服换位思考换一个立场之后的自己,而如果是那样,那么这些意见就是不成熟的意见,采纳这些意见形成最终决定,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袁立不仅是为自己的这几个同事负责,而且是为天野国的现在和未来负责,而且是为天野国的所有人们负责,而且是为天野国的革命先辈负责。这几位同事,基于他们各自狭隘的立场,形成的他们的那些想法和意见、计略和建议,能不能对袁立负责呢?不是袁立不相信他们,而是袁立认为他们要更深入更全面地研究天野国现在和未来面对的里里外外方方面面的问题,三思之后,再来阐述他们的意见,再来表明他们的态度。
为了让同事们在认识到各自的不足之处的同时能够更好地从大局出发去进一步深入思考他们的“战争”、“战术”或“战略”,袁立做了一个让他们感到震撼的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调整他们的分工,主管内政的与主管纪律的互换,主管国防的与主管外交的互换,主管经济的与主管民生的互换,大致如此,简单来说就是互相意见最为不同的人互换职责。当然,除了在国务委员会的职责互换之外,他们在政务院从事的具体职务不变。国家元首由人代会选举产生,国务委员会是以国家元首兼天野人民军最高统帅袁立为核心组建的,国务委员由袁立提名经人代会通过,分管若干个大范畴,对于国务委员的分工袁立是有权调整的。政务院总理金容宝虽然也是由袁立提名经人代会通过,而且金容宝本人也是国务委员之一,但是政务院的各个部门行政长官是由政务院总理提名经国务委员会通过的,袁立不能直接调整他们的工作,而且没有必要。
一般来说,主管国防的国务委员兼任或指导政务院国防部部长的工作,主管外交的国务委员兼任或指导政务院外交部部长的工作,但是,现在袁立对国务委员职责分工突然进行了临时调整,于是出现了主管国防的国务委员指导政务院外交部部长工作、主管外交的国务委员指导政务院国防部部长工作并对其工作负领导责任的情况。虽然这件事只有国务委员会的九个国务委员知道,但它一定会引起国家和政府管理的一些重大改变,有些国务委员心里也一定会有不情愿。可是,谁叫他们在争辩的时候说自己想到对方的山头去坐坐呢,袁立只不过是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而已,因此他们只能默默去承受和消化。
从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意义上来说,袁立的同事们将会站在一个新的立场看待问题,他们将会看得更全面,他们将会更加成熟稳妥负责任地提出他们的新的意见,而最终这些意见将更加有助于袁立对他们原来所争议的那些议题做出决策。
国务委员会副主席谭思在元宵节期间突然去世了,在国务委员会,谭思原来分管的是纪律方面大范畴的工作。政务院总理金容宝原来分管的当然是内政方面的全盘工作。国务委员会的分工暂时调整后,金容宝当然仍然是政务院总理,但他暂时不再处理内政各方面盘根错节的庞杂工作了,他主要处理纪律方面的事务——公容历52年反贪腐浪潮留下来的许多问题,要由他以国务纪律委员的职责去统筹那一切。对于谭思来说,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指责金容宝搞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不吝赐教,自己要去处理内政各方面盘根错节的庞杂工作,却想起来都头疼,因此,春节期间,谭思拉拢了几位同样感到头疼的国务委员,提出发动一场民间官方无限各界大辩论研讨会,谭思是“转变为容派”的旧公派,是公王六弟子,是秘密的“公子会”的秘密高层,他的这一提议当然有他的深谋远虑,本意对公容联会也许并不利,但是由他鼓动、由本届国务委员会发起的这场无限研讨,在长远的未来,却给公容联会注入了无穷的新鲜血液,也给天野国带来了更多的新鲜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