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混乱的情况下,雷震忽略了古清林一行二十人本身的战斗力。在这二十人中,有出身于世界第一流雇佣兵团“北极星”的简锋等十个人,有才华横溢的“编剧梦工场”孟丽雯、林逸飞、韩峰、姜纯、张东秀五个人,有特种兵出身的“齐天野文网”创始人兼现任总编、从营城千里迢迢来到榕城寻找“编剧梦工场”的合作的、网名为大名鼎鼎的“宝剑气”的齐宝健,有陪同齐宝健而来的、明岛“同盟基金大商会”内陆办事处负责人刘小雅,有从前风靡无数人的影后、现在已经出家的、阅历无数识人识事识时务的、集大德大智于一身的清风庵“虚空师太”邓丽霞,更有国家安全局西北事务二处前负责人、西北事务处前处长、万通教教父、榕城大学高材生、哲学心理学双料学士、公容史学者、年富力强的夏文君,当然还有音乐神童、建筑天才、心路历程颠沛流离、尝遍百态艺术人生、想屠龙却不得不杀猪的、本要和情人田倩倩杀鸡庆祝却不料杀了田倩倩姘夫艾柏武的、在清风庵混乱局面呐喊呼唤赢得尊重的、具有“免死金牌”的、自称“金轮法王”的、如今又无意中被人宣称是“太国太子金泰喜”的奇人古清林。
除了古清林外,十九个人的强大气场之所以被雷震忽略不计,不是因为他们的气场消失了,而是因为他们的气场一直被隐藏。之所以被隐藏,是因为他们互相制衡掉了。之所以互相制衡掉了,是因为他们没有引导,发力没有方向。之所以发力没有方向,是因为他们有的人是因为误打误撞入局,有的人不得不落入俗套,有的人被困江湖,有的人俗务缠身……总之是被某种“无记缘”纠结到了一起,不知道要往“善缘”还是“恶缘”方向发展变化,总之是彼此还没有来得及互相理解和信任。
现在,这种场面完全改变了。因为他们团结凝聚到了一起,能够做到群策群力,唯古清林马首是瞻。
二十个人,走出破庙,进入竹林,遭遇没有统一的现场指挥官的、由雷震远程指挥的公子会西北九州基地所辖的幻影第七和第十兵团几个小分队的、自称“东宗”成员的三十多个人。这三十多个人中,有几个也是从庵内走出来的、受到古清林感染的人。而且,雷震的指示,是要求这三十多个人在保证“挟金泰喜以挽局势”的前提下,其它的一切听从“金泰喜”古清林的指挥。
在这种情况下,古清林以及他的十九个朋友,获得了主动,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胆识才智,从正月十六晚上十一点,到正月十七凌晨三点,在最寂静的时候,完全控制了竹林内的局势,取得了全胜,毫无损失地全部俘虏了三十多个“东宗”分子,并且掌握了他们跟雷震之间的联系,勒令他们按要求与雷震继续保持联系。作为正义、善良、诚实、守法的公民,古清林等人当然要搞定“东宗”。
通过控制与雷震的联系,古清林、夏文君、简锋等人知道了这些俘虏并非真的“东宗”分子,而是另外一个势力的成员。虽然不能确定这另一个势力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势力是参与了此次事件的,当然,“东宗”是陷入此次事件最深的。
通过控制与雷震的联系,古清林、夏文君、简锋等人虽然无法获悉和破解所有情况,但是毕竟获悉和破解了许多情况,反而是雷震被蒙在鼓里继续瞎指挥。
令古清林感到震惊的是,在这个指挥官对全球散播的信息中,以及对下属的指示中,竟然把古清林说成了是“太国太子金泰喜”,简直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古清林对这个角色倒是挺喜欢,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古清林一方面对朋友坦诚,另一方面对外人扮演起了这个角色,因此让“金泰喜”本人的控制者感到莫名奇妙和无可奈何,同时让“金泰喜”本人的亲朋好友悲喜一场。
令夏文君感到震惊的是,这个指挥官非常关注自己的人身安全,夏文君非常迷惑,冥思苦想,谁,会如此关心自己,却又如此作恶多端呢?
令简锋震惊的是,这个指挥官不但对此次事件介入的势力知之甚详,而且对正反势力的行动了如指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除了假冒“东宗”分子以外,他竟然还指示他的部分下属在天亮后假冒“北极星”成员。真的“北极星”重要成员简锋等人,自称是别的势力的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听到别人蓄谋要冒充“北极星”,不禁冒了一身冷汗。简锋绝不愿意让这样的想法得以实现。但是,这个指挥官的下属不禁是面前这些被俘虏的三十多个人,而且有其它好些个小分队分散在现场各处。何况,雷震和简锋都不知道的,事实上,除了雷震指挥的二百多个人以外,夏永昌直接指挥的幻影兵团其他身在现场的力量,其实不下千人。简锋唯一的毫无办法,眼看就要天亮了,因“太国太子金泰喜”而形成的来自外界世界各地的压力让现场暂时度过了宁静的一夜,但是天亮之后,现场残余的各方势力想要破局的冲动,会使现场产生更激烈的动荡。而在简锋看来,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别人把罪名嫁祸到“北极星”身上。
简锋走到黄道华面前,拉出堵住黄道华的嘴的破布,冷冷地盯着黄道华,狠狠地问道:“我该怎么办?”
黄道华打着寒战哀求道:“英雄放我,英雄放我,我是天野国政府临时突发事件综合指挥部的现场代表……”
他们没有亏待黄道华,但是他们也没有在深夜里跟黄道华对话。他们并不知道黄道华代表的是国家安全正义力量,只知道肥头大耳的黄道华似乎是一个重量级人物,他们只是把黄道华绑在竹林深处严加看管。由于担心俘虏大声呼喊召唤敌人,所有的俘虏一律被堵住了嘴。
如果早一些和黄道华对话,那么他们就可以早一些和韦国明取得联系,也就可以早一些获得安全。当然,现在也不算晚。
与政府方面取得联系、对幻影兵团方面成功干扰的这一群,带着三十多个以“东宗”为名义的俘虏,跟着黄道华,与韦国明汇合在一起。这时简锋才知道,兄弟们为了援救自己,几乎全部投入并陷进了现场,在混乱的局中局势中势,二百多个兄弟已经牺牲,包括臧天顺。悲痛之余,简锋也知道了老板古武·费昂在远程指挥着一切,并且跟天野国政府建立了沟通,这时简锋才稍稍放心下来。
这次爆炸事件的结局是惨烈的。所幸的是,夏永昌所关心的夏文君安全脱离险境,而太国太子金泰喜的亲朋好友以及相关各方所关心的“假金泰喜”古清林,也安全脱离险境。只不过,夏永昌失去了夏文君的消息,而古清林,竟然承认自己就是“金泰喜”,但是他拒绝与金泰喜的父皇通电话,和夏文君一样,选择了跟着简锋等人,在天野国军方的护送下,到达小野国边境,由古武·飞扬派人接走。
夏永昌的心情是难受而复杂的,因为雷震指挥的二百多人全军覆没,更因为再次失去了夏文君的消息。夏永昌再也不提雷震接班人的事,一个月之后,把雷震调任为幻影第一兵团长。第一兵团主攻的是军政界,而雷震的爷爷的旧部在军政界早已一蹶不振,雷震虽然常住伯京,对于军政界却并不熟络,况且专长的是网络技术,因此牛头不对马嘴,英雄无用武之地,郁闷非常。
这天坐在青花大学的校园餐厅,雷震见到了由第七副兵团长升任为兵团长接替他的朱红花。朱红花说:“你不用非得约我在这个老地方见面,我们的爱已经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回来,但我们仍然是朋友。作为朋友,我要告诉你,你不知道你自己到底要什么,你的怨恨太深,你纠缠在前人的那些说不清的是非恩怨中不能自拔,没有自己的灵魂,我希望你开始自己的事业,开启自己的新生。”
雷震凝视着朱红花。
朱红花说:“我们都是天野国的最优秀的最自信的黑客,你称为红客。你让我们红客投奔在什么幻影兵团门下,做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为的是你的自私的报仇雪恨。如果不是我坚持不让你把整个红客全部拖下水,你这个红人现在失势了,幻影兵团就会把我们的红客全部吃掉。我告诉你,那个什么‘西昌公子’,现在已经把你留下的一百多个人,还有我的五十多个人,都调走了,我担任什么狗屁兵团长,其实是重组重建团队。他承诺给我很多好处,但是想要我出卖我们红客的核心力量,想都没门。这是我们新一代精英赖以生存发展的核心团队,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不能失去我们的团队,有了这样的团队,就什么都会拥有,天下都是我们的。天下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蒂是我们的,成功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蒂是我们的。我绝不会把我们赖以获得成功人生的根本出卖给别人,我以红客掌门人的身份,邀请你回归团队。只有当你站在历史舞台的胜利者的位置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发展才是硬道理,那才叫光宗耀祖,那才叫报仇雪恨,而红客仍然是你最好的选择。”
“红花,你说得对,从今天起,我不再寄人篱下,我的人生也不再是怨恨。”雷震摇摇头,说,“但是,我不会在落魄的时候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在落魄的时候回红客。”
“那么你找我,所来为何呢?”朱红花说。
“我的团队有五百个精英人才,我报给幻影兵团的名额是三百个,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有二百个得力助手,他们像你我一样,在网络的世界有一千个网名、一百种身份。他们在做着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没有违背你我对网络信息科技知识经济时代的愿景。我也没有丧失你所说的那种能力,在网络、现实、睡梦、想象这四种时空中,我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新我。”雷震说,“他们每天都在注册新的网站,这些网站正在蓬勃发展。然而,我仍然感到非常挫败,因为我的所有这些网站的影响力加起来也比不上马腾云,比不上他的一个小指头。”
“马腾云、马超鹏父子,只不过是走运而已,那些伎俩。”
“不,你错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得客户者得世界,客户端做得好,吸引客户,成功之道,就在其中,而不是曲高和寡的什么技术。世界在日新月异地发展变化,你不要自以为是,他们靠末流技术起家,但是他们发展起来之后,他们的高科技团队未必会亚于你的红客。”雷震说,“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赖以起步的银海毒王杀毒软件,其实就是我最好的客户端,我想,每一台电脑和手机都会需要它,而每一个广告商也都会来找它,与此同时,我的成千上万个网站,也将以这个客户端为核心,组建成我的集团。虽然春节前我递交了辞呈,虽然我不再是银海的总经理,但是,我仍然是那个团队的规划者,他们将采取我的可行规划,而不在乎我在台前或幕后。”
“你提醒了我。”朱红花眼前一亮。
“我还要提醒你的是,三百六十度的总裁陆易,才是幻影兵团网络部队的真正负责人,幻影兵团网络部队远不止一个第七兵团,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我都只是小角色。这是我刚刚搜集的情报,信不信由你。天野国军方,对陆易的青睐程度,我相信,同样超过你的红客。”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朱红花说,“点菜吧,你想请我吃什么?”